“粗俗!”
張星憶聽到這個話,不滿地說了一句。
“難道我說錯了?”
馮永不服地問了一句。
“理是這個理,但話不能這麼說。”
張星憶瞪了他一眼,怒其不爭,“越是上位者,越是明白這個道理。”
“古人言師必有名,即便連孫權襲取荊州,亦需以先帝當年借南郡不還的名義。”
“兩國之間,肉食者各施其謀,這個沒什麼,更何況我們還有大漢的大義在手。”
“但底下的百姓不是肉食者,難道你還能指望他們都懂得這些道理?你把教化置於何地?”
“若是隻顧講利,則君臣無義,百姓無禮,到時世人以趨利為先,兄弟因利反目,父子因利成仇。”
“母不慈,子不孝,雖有繁法,猶不可治,只怕獄中囚犯,擠滿牢房。”
“所以這種事情,上位者心裡懂就行,別到處嚷嚷!前幾年你的名聲是個什麼樣,心裡不清楚?”
“現在多少人都等著抓你的把柄呢,自己還不注意。”
馮永聽到張星憶說出這番話,心裡更是不服。
你這是愚民思想,是要不得的!
只是想了想後世倡導依法治國和以德治國相結合,馮君侯故作滿臉的不屑。
我不與你這個封建女子一般見識!
“你讓開,擠得很,太熱。”
張星憶也不管他,又使勁地推了他一下。
這一回倒是把馮永推開了,他乾脆拉了一個椅子過來。
“四娘,我有一個想法。”
“什麼?”
張星憶側頭,看了他一眼。
馮永清了一下嗓子,理了一個思路,這才說道:
“在出兵金城前,我曾設想過,那就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曹魏的偽帝為了穩固地位,必須要有所作為。”
“現在我們故意把金城和西平的訊息放給關中,再加上孫權稱帝,所以這就逼得曹睿不得不要有所舉動。”
“否則,只怕魏國的皇帝,再無威信可言。”
民心和士氣這種東西,平日裡看不見摸不著,說它不重要,那是因為沒有到關鍵時候。
真到了緊要關頭,就可以看出它的作用。
張星憶想了想,點了點頭,“以魏國現在的情況,曹睿若是有些志向,就須得想法子挽回聲望。”
馮永自信一笑,“去年隴右之戰時,曹睿就親臨長安,可見其人心氣之高。”
“故在我想來,此人定不會就這般坐等幹看著涼州失去,更不可能看著孫權稱帝而無動於衷。”
“無動於衷?”
張星憶重複了一下,似乎在思考這個詞的含義,然後點了點頭,“這個詞不錯。”
“說曹睿呢!”
馮永重重地提醒了一聲,對她把注意力放在詞語而不是放在正事上有些不滿。
“好,好,你說。”
張星憶想起最初見到他時,也是與叔母說了一句什麼世事洞明。
心道這個人隨口說個詞都和別人不一樣,偏偏自己還不當回事,當真是不知怎麼說他。
馮永這才繼續說道,“你說,我們打下金城與西平,本就已經算是刺激曹睿。”
“孫權如今正好有意專注東面,若是能挑起曹魏與東吳的戰事,豈不是一件大好事?”
張星憶懷疑地看著他,“曹賊與東吳,多有賢才,你又如何調動他們兩虎相爭?”
“我且問你,曹睿若想收人心,當如何做?”
“對外掠民攻地,以示武功,對內勵精圖治,以收人心。”
馮永一拍大腿,“著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