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黨郡長子縣,處於上黨盆地西南側,乃是中原三河之地進入幷州交通要道之一。
長子縣西有發鳩山,是著名神話傳說“精衛填海”的誕生地。
縣南有羊頭山,始祖炎帝在此嘗百草,得嘉禾,教民農耕。
自上古五帝之一堯帝的大兒子丹朱,受封於此而得縣名以來,這裡一直就是上黨盆地的核心要地。
秦統一天下後,將天下分作三十六郡,上黨郡作為三十六郡之一,郡治就是設在長子。
漢承秦制,近四百年間,長子一直就是上黨郡的郡治。
直到董卓之亂後,上黨郡治這才移至壺關。
事實上,長子作為上黨郡的郡治,可能要比壺關要好一些。
因為它的地理位置,北可控上黨盆地,南可影響高平關、高都縣等上黨郡南邊諸地。
不像處於上黨盆地腹心的壺關,雖說可以加強對上黨盆地的控制。
但同樣的,有得就有失。
相比起長子,壺關作為郡治,對高平關與高都城等這兩個關隘要道的控制就不可避免地被削弱了。
作為四百年裡,一直都是上黨郡郡治的長子,遠比一般的縣城堅固,而且得堅固得多。
匆匆領軍回師的魏延,想要進入上黨盆地,遇到的第一個最大阻礙,就是長子縣。
它就是上黨盆地的南大門。
魏延駐馬官道上,遙望著高厚的城牆,臉色陰沉無比。
陰沉中隱隱透著焦灼。
他舉起望遠鏡,看向城頭。
超遠的視距中,魏延看到了長子城頭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一個讓他念念不忘,日思夜想的身影。
“駕!”
雙腿一夾馬腹,魏延的坐騎就嘶叫一聲,向前衝去。
“君侯!”
“將軍小心!”
看到魏延突然悶頭向著長子城下衝去,他身邊的親衛都嚇了一跳。
只道他的馬受了驚,連忙紛紛策馬跟上去。
城上的魏軍,看到一支小隊漢軍向著城下衝過來,連忙搭弓,對著漸近的魏延等人。
“不用擔心,長子城高池深,他們是攻不下來的。”
長子縣的城池,是建濁漳水邊邊上,引濁漳水為護城河,說是城高池深,一點不為過。
站在城頭的郭循,看著城下,臉上帶著笑容,對著略有些緊張的守軍吩咐道:
“先把弓弩收起來,他們應該是來找我的。”
果然,魏延一直衝到護城河邊上,才堪堪勒住馬頭。
因為無比憤怒而雙目盡赤的他,也不管隔了那麼遠,對面在城頭能不能聽到,只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高呼:
“郭循,你出來!”
城頭沒有人回應,但厚重的城門發了卡卡的聲音,被開啟了。
數騎從城門走出,徑自來到護城河邊上,這才止步。
“君侯,久違了。”
站在對岸,郭循坐在馬上,彬彬有禮地對著魏延遙遙一拱手。
若是換成以前,看到這般翩躚世家公子的模樣,魏延心裡只有高興——誰說只有馮某人能讓世家子效力來著?
但在此時的魏延看來,郭循越是溫潤如玉的言行舉止,就越是刺痛他的雙眼,直至刺到他的內心深處。
“郭循!”魏延牙齒咬得格格響,赤紅的雙眼,有欲擇人而噬的勐獸,一字一頓地問道:“為、什、麼!”
郭循微笑:“君侯在說什麼?我不懂。”
“為什麼要背叛我?為什麼要背叛大漢?”
若非隔著寬闊的護城河,按魏延的脾氣,早就已經拔刀把郭循砍了。
只是眼下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