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
作為一個沒有脫離低階趣味的人,馮大司馬的精神和肉體是不可分離的。
所以爽要平等,平等地爽。
平等過後,馮大司馬四仰大叉地躺在榻上,看著屋頂,緩緩地說道:
“孫權的身體,恐怕已經出問題了。”
“不是說早就出問題了麼?”
右夫人臉上紅潮未褪,懶洋洋地眯著眼,膩在馮大司馬旁邊:
“正旦的時候,就已經病得不能起來,還讓太子代替自己前去宗廟祭祀求平安。”
說著,又哧地笑了一下:
“這吳國的太子,也不知是怎麼想的,在宗廟等待祭祀的間隙裡,居然還有心情抽空去了一趟姻親家裡。”
大一點的說法,就是心意不誠。
小一點的說法,就是不知規矩。
若是換了平時,在孫權面前認個錯,再到宗廟裡謝個罪,說不定也就過去了。
心意不誠,那就在宗廟裡多跪幾天,以示誠意。
不知規矩,那就在宗廟裡多跪幾天,以習規矩。
偏偏這一次不同往日,這個吳國太子前去宗廟祭祀,還帶有給正在生病中的孫權祈求平安的任務。
如此無知胡來,只要吳國太子的對手不是蠢笨如豬,稍稍在孫權面前提一句:
太子別有異心,看似心意不誠,不知規矩,實則是不欲陛下痊癒也。
莫說是帝王,無論是換了誰,大多都會勃然大怒。
你家阿翁打拼了一輩子,這才有了這些家業。
讓你當太子,意思就是遲早都會傳給你。
你非但不感激,反而如此不孝,就這麼心急火燎地想讓你家阿翁去死?
正所謂天子之怒,浮屍百萬。
朕給你的,才是你的,朕不給你,你不能搶!
雖說孫權膽大妄為,居然敢僭越與大漢天子並稱東西二尊。
但依眼下而言,也算得上是割據一方的諸侯。
浮屍百萬做不到,但誅殺百千十人,那還是很容易的。
這一次只把太子禁足在宮裡,讓他反思,不讓他與百官相交。
至少從表面上看來,算不上是多麼嚴重的懲罰,只能說是中規中矩。
“不一樣,我說的問題,是指孫權的生死大事,他的身體,可能出了大問題。”
馮大司馬看待此問題的角度,與右夫人不大一樣。
“任由另一子孫霸詆譭太子賓客,公然與太子相爭。”
“只要不瞎,都可以看出孫權在太子孫和與魯王孫霸之間,猶豫不定。”
“若是孫權覺得自己尚有春秋,又何須如此?昔日孫登在時,你看孫權諸子,誰敢與之爭太子之位?”
不但不敢爭,就算是孫登主動把太子之位讓出去,都沒人敢說要。
甚至孫登帶領百官,阻撓孫權立步氏為後,如此公然挑釁,孫權都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想要換太子的意思。
而孫和呢?
從一開始就有孫霸與之並列。
前後兩位太子的待遇,可謂是天差地別。
說著,馮大司馬把右夫人攬到懷裡,撫著光滑微潮的後背,繼續道:
“除了宮中鬧得不可開交,宮外也是不得安寧。吳郡四姓,張氏且不說,早已是退出吳國朝堂。”
不但退出了吳國朝堂,而且這些年大力在交州荊州推廣甘蔗,乃是大漢在吳國的最大代理商之一。
“陸遜在吳國的身份自不必說,單單是剛拿下襄陽不久,就被召回建業,作為眾臣之首,居然在朝堂上被當眾斥責,病倒在榻,此可謂是羞辱耶?”
“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