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孫權在逍遙津徘徊不定,被派去攻打廬江的全琮動作要快得多。
廬江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全琮就已經領軍直逼六安城。
不過也幸好陸遜去年曾偷襲過六安城,所以守軍早就有準備,得到境內出現吳軍的訊息,立刻緊閉城門,不讓進出。
正蜂擁向六安城內逃來計程車吏百姓,好不容易逃到這裡,竟是無法入城。
所有人不禁在城下哭喊救命,只是城內守軍非但沒有開門,甚至還射下箭來,逼退眾人。
就在這個時候,不知誰又在大聲喊道:
“吳人至矣!”
果見遠處煙塵大起,吳人已快要到城下。
城外的眾人不得已,只好惶惶然四處尋路逃散。
吳軍的斥候早就把這個情況上報了過來。
軍中諸將得知,頓時大喜,紛紛向全琮建議道:
“衛將軍,城外這般多男女丁口,何不分兵捕獲,一可增益部曲,二可邀功請賞。”
吳國軍制,乃是部曲世襲制,除了皇帝所領禁衛中軍,其他各部軍士皆可世襲。
故吳國大多領軍之將,極是熱衷平定山越蠻夷等叛亂,因為所俘可以收為部曲僕客,為自已所用。
而對外用兵,則是少了一份熱情,多了一份謹慎。
畢竟為國作戰,死傷的將士有相當一部分可算是自已私有的部曲。
只是沒有想到,這一次出戰,居然有這等斂財的好機會。
在他們眼裡,那些四處逃散的男女百姓,那可都是財產啊!
六安城在望,軍中諸將不想著如何攻城,只想著如何分兵捕獲百姓,以增部曲。
全琮看著一張張興奮而又貪婪的臉,雖然知道這是軍中傳統,但他心中卻是憤怒的同時,又帶了某些悲哀:
“陛下既付吾半數人馬以取廬江,自當以國事為重,焉能見小利而失其職?此非人臣所為哉!”
“今若分兵捕民,則攻城難免拖延,捕得之民再多,又何以能與攻取廬江相比?”
“且我軍初至,情況不明,誰知敵軍有無埋伏?若是輕易把兵力分散出去,萬一被敵人所襲,區區民眾,又如何彌補將士死傷?”
“介時不止是我,在座各位只怕亦難逃罪責。與其捕民求功而獲罪,不如全力攻城。”
雖然全琮乃是吳郡人,實打實的江東豪族出身。
不過他娶了孫權之女孫魯班為妻,乃是孫權女婿,深得孫權所重。
好歹孫家入主江東已有數十載,這麼多年來,培養出幾家願意全力效忠的世家豪族,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畢竟萬一孫吳真成天下共主,那麼有從龍之功的他們,獲得的利益自然要比偏安江南大得多。
全琮算是深度繫結了吳國皇室,所以他與一些江東世家不大一樣。
相比於苟安江南,他更希望吳國能積極進取,統一天下。
懷有這種想法的江東人士,還有陸遜、朱然等人。
所以自是看不慣諸將以私利為先,不以國事為重的行為。
全琮既是衛將軍,又是軍中統帥,以他的身份說出這番話來,諸將就算再怎麼不甘心,也只得怏怏而下。
很快,吳軍來到六安城下,驅散了周圍百姓,然後開始做攻城準備。
哪知這一準備,就是二十多天。
原因很簡單。
因為東邊一直沒有傳來陛下已經到達合肥城的訊息。
孫權沒有拖住合肥的魏軍,那麼全琮這邊,不但要提防壽春的魏軍來援,同時還要防備合肥方向的魏軍。
去年陸遜遇到這種情況,都只能是連夜撤軍,全琮又豈敢託大?
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