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俊眼中光芒一峻,哼道:“青陽?竟是他遣你們來的?!他是不是還說我入了心魔、無可救藥?命你們殺了我,救瓊華派於水火之中?!”冷笑數聲,又森然道:“我留他一條性命,不是讓他興風作浪的!廢人就該有廢人的樣子,安心等死便是,何來這些胡言亂語!”
“住口!”紫英滿腔怒火直欲衝破胸膛,已然忍無可忍:“即便你是師叔,也不可如此數說長老!而且兩位長老現下已因你而死,你居然如此兇殘,做出這等欺師滅祖之事!重光長老待你何等情誼,你竟忍心親手殺了他!”
夙瑤臉色微變,神情中略有畏懼之意。玄霄直視著紫英憤怒的面容,眼神中鎮定如恆,沒露出半分愧疚之意,恨恨說道:“欺師滅祖?那又如何!你們莫要忘了,十九年前,便是他們將我冰封,如今才遭報應,也不算晚!”
紫英見他如此喪心病狂,氣得渾身發抖,痛苦地望著他,大喊道:“不,玄霄,你怎麼會變成這樣?!我不相信!你心裡一定還有些善念,不然那天為什麼沒有殺死青陽長老?你不應該是這個樣子、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玄霄面上忽現出幾分黯惑之色,然而轉瞬間便一閃而過,陰鬱地看著他們,冷然道:“哼!我放過青陽,是不屑動一個廢人!早知如此,便該一掌將他殺了!”轉過身去,語氣中狠意漸現:“你們既然不想飛昇,那就趁我未動殺念,通通滾回山下!莫要逼我動手!”
紫英見玄霄話已至此,勸說他的念頭已然斷絕,然而心內仍不肯就此罷休,忽然向夙瑤高喊道:“掌門!您執掌瓊華多年,所有行事向來以門派為重,如今之勢,樓宇冰封,河水汙濁,分明不是正道所趨,掌門為何還要執意相助師叔飛昇?難道您就不怕瓊華派遭受天譴嗎?!掌門——!!”
夙瑤神情呆怔,恍若不聞,她在蕭雲飛等人與玄霄對話時,一直默默退在遠處,眼望著將成的劍柱。正滿心歡喜時,忽然心底一陣悸動,思緒竟是猛地回到了十九年前的那一天,那個改變了她一生的日子……
那天午間,她和夙莘等女弟子在劍舞坪上練劍,大家練了許久,正想休息一下時,宗煉長老突然嚴肅地來到她跟前,將她一個人帶到了瓊華宮中。
“夙瑤,我這些天病勢漸重,瓊華派不可一日無掌門,這件事,我想是時候要跟你說了……”
她十分驚訝,連忙低下了頭,心頭一陣竊喜。
“再過幾日,我會召集所有弟子,正式傳位於你……你的資質雖然不如你玄震師兄他們,可惜……唉,不過論及聰穎多智,你卻不遜於他們,瓊華派交到你的手中,也許尚有復興的機會……”
宗煉身子衰朽,說話間不住的咳嗽著。她頭腦中已被從天而降的狂喜佔滿了,竟是連一句類似不敢辜負長老厚愛,定當竭盡全力振興瓊華派之類的場面話也沒有說,只是垂頭望著地面,臉上滿盈著入門十幾年來從未有過的歡暢笑意。
“夙瑤……本派遭此大變,已然元氣大傷,你執掌門派以後,務要持穩修整,萬勿輕舉妄動,徒惹禍端……如今雙劍缺一,飛昇之舉,已不可能,你也不必強求,只需收拾好派中劍道人心,便已是難能可貴了……”
她眉頭微皺,心下頗有不解。難道數月前那些在與妖界大戰中逝去的弟子,就白白死了不成?更何況,瓊華派數百年的夙願,眼見已有辦法可循,難道就這樣輕易放棄?然而疑惑歸疑惑,面對著眼下派中資歷最深的長老,她還是點了點頭。
宗煉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疑念,黯然長嘆一聲:“夙瑤,我今日的話,你一定要牢記在心,昇仙之事,縱然光明誘人,卻也險惡非常,沒有十成把握,切不可輕啟此事……萬萬不能再像今日一般,門派中生靈塗炭,白骨遺恨……你沒有太清的修為,若欲勉強完成他未竟之事,只怕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