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無須動怒,正所謂,在其位,謀其事,裴家雖然是詩書傳家,但是,如今世道,裴某生為裴家家主又怎會不習武。”裴矩感受到宋師道的殺機,頓時聞言而知其意,不由哂然一笑,如是說著。裴矩此時此刻,還不知曉另外的身份已然暴露,還以為眼前的宋帝,對於自己一直以來隱藏的絕世武學產生了忌憚之意。
裴矩平淡非常的話語,卻是透出一股讓人不得不心服的自信意味來。
宋師道看著眼前之人,看著其談及自己武學之時的不屑一顧,好似其對於武學不太重視,用於防身罷了,只是,深深瞭解到此人可怕的宋師道,卻心中明白,這男人絕對是這世上僅剩下的恐怖對手之一。
以目前的戰力而論,便是此刻的自己正面對上他,只怕也是留不住其性命,在其防備之下,恐怕就算是讓其受傷都極為艱難,即便是此人的駭人魔功已經有了破綻,想取他性命,也斷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思慮了此番種種,宋師道也明白,其為何面對自己能夠如此淡然,恐怕是,一方面不認為宋師道能夠識破自己另外身份,另一方面,恐怕則是對於自己一身魔功的恐怖自信。
但是,眼前之人能夠無視宋師道當年一劍穿其胸之仇,宋師道卻是無法忘記是眼前之人讓自己真正絕望過。
“你裴家有意靠向大宋”宋師道語氣有些清冷,沒有意外與欣喜,對於裴矩來此目的,雙方二人早已互相心照不宣。聞聽宋師道話語,裴矩卻並不著急回話。
“大宋之力,陛下之力,君臨天下指日可待。”裴矩並未正面回答宋師道話語,而是優雅說道。
“裴公過獎了。”淡然回答著,宋師道心下卻是如閃電般急轉起來。老實說,宋師道有過猶豫,裴矩此來,代替裴家作投靠之舉,宋師道只要一想到,應下此舉,不僅僅得一無上臣下,還得山東裴氏助力,一時間,諸般念想,化過宋師道心頭,面上雖仍是平靜無比,心下卻實已是不由有些猶疑不定起來。
裴矩看著宋師道的遲疑,有些疑惑,但是卻勿自徑自飲茶,毫不在意滾燙的茶水。此時他並不知曉,宋師道已經知曉他其它的身份。
“此刻談此話,為時尚早。”良久,宋師道抬頭堅定的說道。裴矩聽之,卻是不由一怔。
心下卻是不由的對面前這個年輕帝王再度高看了幾分。如此誘惑,居然輕易拒絕,要知道,山東裴氏,可不是小門小戶,只要裴氏一聲令下,配合大宋,山東之地。指日可下。這番氣度,便已非常人可比。更不用說如今此人如彗星般崛起,打下偌大基業。文治武功,無一不是這天下間的絕頂之流。莫說此刻是心有所思的裴矩。
那邊的宋師道卻已然定下心來,堅定了內心殺機,畢竟自己雖然是一代帝王卻也是個常人,怎會因利忘記昔日之辱,雖然自己能夠裝作不知曉眼前之人隱藏身份,接受裴氏投靠,但是,宋師道內心之驕傲,卻無法讓宋師道如此行事。起身緩緩踱著步子,片刻後終而悠悠開口。
“若說這天下,如今若是高穎大人尚在,與裴公珠聯璧合,又怎會有我宋師道登上舞臺之機?”聽聞此言,裴矩卻是深深沉默起來。心下也不由自主的懷念起高穎此人。
高穎這人,確實乃是治國良臣。文帝楊堅的開國之治,高穎便是實際執行者,此人的才能,絕不下於管仲,商鞅之流。只可惜楊廣登基,便慘遭誅殺。
事實上,若楊廣能稍微英明那麼一點點,只需一點點。憑藉著楊堅留下給他的底子,加上高穎主內,與裴矩主外的天作之合,如此君臣,豈非是天下無敵?
若是這般情況,什麼李淵,李密,杜伏威之流。壓根就沒有登上舞臺的機會!
只嘆這本至少可昌盛延綿數百年的龐大帝國,終究是二世而亡。
思及過往種種,裴矩亦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