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會讓你死的。”
徐有容輕聲說道:“先前如果不是你把血給了我,我已經死了,可其實那時候我不怕死,這時候卻怕了,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陳長生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或者……是因為你有了活著的理由?”
徐有容想了想,說道:“也許吧。”
陳長生髮自內心地笑了起來,說道:“我很高興。”
徐有容看著他微笑說道:“我也很高興,但越是這樣,我越不想死。”
陳長生認真說道:“是的,所以我在想怎麼才能活下去。”
徐有容打趣道:“你很擅長想辦法嗎?”
“不,但怎麼活下去這種事情……我想的次數比較多。”
說完這句話,他繼續開始觀察陵墓四周的風沙,風沙裡的畫面,尤其是某片先前被白草覆蓋現在被沙礫與妖獸屍體覆蓋的地方。已經有很多妖獸死去,更多的妖獸在與風暴對抗著,或者說被風暴席捲著到處飛舞,死亡或遲或早總會來臨,除了陵墓正門前的這把黃紙傘,再沒有任何地方可以給這些曾經強大暴戾的生命以庇護。
便在這時,一道黑影越過狂暴的能量湍流與呼嘯的風沙,如閃電般來到陵墓正門前,順著黃紙傘邊緣極小的縫隙,來到了傘的裡面,重重地落在了陵墓厚重的石門上,砸的石門發出一聲悶響,上面生出數道裂縫。
能夠避開天書碑釋放的能量風暴,能夠無視滿天的風沙,險些把陵墓正門撞翻的……是一隻鳥。這隻鳥渾身雜毛,看著毫不美麗,右爪已殘,身上滿是血跡,看著就像是一隻剛剛從獵戶箭下逃出生天的山雞。
這隻山雞從石門裂縫的中心滑落,落到地上,用一隻腳艱難地站了起來,扭了扭脖子,撲扇了一下翅膀,將翅膀上的灰與水盡數扇了下來,顯得有些滿意,然後望向黃紙傘邊緣的滿天風沙,發出幾聲憤怒的鳴叫。黃紙傘下的空間很小,這隻山雞撲扇出來的沙礫盡數落在了陳長生和徐有容的頭臉之上,兩個人忍不住咳了起來。
聽著咳聲,那隻山雞才想起了些什麼,那雙有些妖異的、泛著金色的眼瞳骨碌碌轉了兩圈,然後瞬間變得異常安靜,看也不看陳長生和徐有容一眼,悄無聲息地向後退去,似乎想要避開他們的視線。問題在於,傘下就這麼大一塊地方,它又能避到哪裡去?
……
……
第345章 消逝的黑石
一隻秀氣的手伸了過來,輕輕地摸了摸這隻山雞的腦袋。山雞有些不滿,卻不敢有任何不滿的表示,極為老實乖巧地挺著脖子,任由那隻手摸著,看著就像是一隻鵪鶉。
那是徐有容的手——山雞很清楚,這個少女的體內流淌著怎樣的血脈,它非常不喜歡,但必須要承認那就是自己的剋星。
陳長生的手也伸了過來,似乎也想要摸摸它。山雞同樣很清楚,這個少年有多麼強大,最關鍵的是,他是這把黃紙傘的主人,如果它想要在這些恐怖的能量風暴裡活下去,便不能得罪他,不要說摸兩下,就算要它跳脫毛舞,它也要忍著。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隻山雞閃電般地伸出尖喙,在陳長生的手背上狠狠地啄了下去。
一道如金玉相擊般的清音響起。
山雞愣住了,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陳長生也愣住了,然後才想起來,雖然自己身上的傷口已經基本癒合,流出來的那些血的味道已經變得極淡,但對於這種生物來說,依然是難以拒絕的誘惑。
“雖然說落難的大鵬不如山雞,但終究是隻大鵬,有自己的驕傲。”徐有容看著他說道。這並不是那句俗諺的原話,原話是落難的鳳凰不如草雞,但她肯定不會這樣說。
正如她所言,這隻看上去就像只山雞的雜毛鳥,便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