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表兄好,白師好。」
姬蔓縈像個從來都沒有幹過派人追殺表哥的乖孩子一樣攤開課本擠在白嬰這桌上做數學題。
安銘的口癌又發作了,垂著眼睛表示沉默。
倒是白嬰一向是隻有她比別人不要臉,堅持擁抱敵人乃洞悉敵人弱點的第一要務這樣的原則,直接無視護衛坐到了姬蔓縈身邊,還一本正經地履行了教師的職責點出這道應用題應該用怎樣的公式之類云云。
姬蔓縈雖然有點疑惑,但也很快適應下來,聊著學習很快就拉近了距離,緊接著就搖著狐狸尾巴點出了她的目的。
「……冬寒將至,白師與其在十方監,不如順路隨我們的車隊回禹都吧,我的父王最近新任用的一個新宿將在父王面前大力稱讚過白師,所以父王也很想見白師一面呢。」姬蔓縈晃著兩條小腿,特別俏皮地朝安銘笑了笑:「母親也很久沒有見過銘表兄了,此次我們一同回去,不是很好?」
安銘嘴唇一抿就想把這個話題帶過去,忽然桌子下面白嬰踢了他一下。
安銘看了白嬰一眼,後者笑眯眯地說道:「去,當然去,我看這兩天雪小了很多,海也凍傷了,不如明天考完期末就出發吧,一來一回的兩個月,沒準還能趕上過年呢。」
第三十章 雪飄紅(上)
安銘直到坐上了和姬蔓縈一起回禹都的馬車都沒反應過來白嬰是在鬧哪樣。
「……你看看你這思想品德簡答題考的,這些知識點都是書上的原話,都是老頭子們經年累月淬鍊出來的精髓,別想著圖方便,多寫點不扣分,以後不準寫縮句啊。要不是這個你都能進年級前五十了。」
白嬰在那裡像個家長似的喋喋不休,末了,清了清嗓子說道:「等到來年開春回校的時候,我就沒那麼閒了,上次那個姓唐的老頭兒記得,就是你大白天發癔症跑到他那裡去的那個,跟我挺投緣的,明年我除了要帶一個畢業班的軍指課還要當你們班的主理師。」
「啊?」
「啊什麼,不樂意?」
「嗯……」安銘醞釀了一下語言,眼睛看向窗外。
「禹都,□□。」
雪籽打在馬車的窗上,又很快融化成一片水霧。
白嬰很認真地說道:「我們打個賭,保證你完璧歸校,賭不賭?輸了你來年要當著全班的面唱征服,我得把你這張臉皮練出來。」
安銘面無表情地轉過臉去……你哪兒來的自信?智慧?武力?權勢?靠山?
他很想這麼問,但其本人又絕非輕易開口質疑的個性,只能用肢體語言表達了反對。
相較而言,白嬰倒是一派輕鬆,解釋道:「你這個孩子,穩重聽話是你的優勢,也是你的劣勢,空有當王的心願,以後難道要當個啞巴王?」
「……」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我十三四歲的時候也不太愛講話,直到有一天我上學的時候被不良少年堵在巷子口裡打劫,當時手裡握著我一年的學費,萬一丟了不好跟繼母交待。我等啊等,被打得特別慘,最後也沒有什麼騎著白馬腳踩七色祥雲的王子來救我,你知道我最後怎麼脫身的嗎?」
「……怎麼?」
「我就站起來大喊一聲『爸!你還不下樓,你最喜歡的女兒被流氓打了!』」白嬰想起過去的事兒,眉梢眼底都染上一層笑意:「那聲音特別難聽特別尖,正片居民區的都聽見了,後來有幾個奶奶說,難產的孕婦都沒我叫的那麼慘。」
「然後?」
「不良少年們都被嚇跑了,其實我在原地躺了二十分鐘都沒有一個人過來。那會兒我就知道了,我的身體裡,最有價值的是大腦,其次就是聲音,一個人有著英俊美麗的外表,會讓人忍不住接觸他的表面,而聲音,能讓人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