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為什麼連你也開始叫鵬鵬了?
此時山谷那邊的示警的號角聲響起,童子亦抬頭看了看天色,拽著馬鞍翻身上馬:「這孫子只裝到天黑之前,你們就好好盯著這天,哪怕是擦點黑,就是讓他們跪下來喊爹的時候。」
……
西川南部山脈在震動。
就算遠隔無數的山巒,嬴螭也聽得到。
「這是唯一的機會了。」
他身後有一些西川的舊部如是感慨道。
他們從西川遊蕩的地方糾整合軍,字西向北,奇蹟般地拿下了偌大的富庶北原,又藉助北原的財富飛快崛起,南征北戰的這一年,變化殊多,但就算是躺在北原王宮的地下黃金池中,也及不上他們記憶中,那西川故國的一抷陳土。
嬴螭看得到,那些嬴氏的舊部,早已鬢生白髮。
甚至連他也忘了,那看似不長的十年,已經催老了太多的人……而隨著他們的代謝,新的時代將會踩著他們的累累白骨降臨。
而那個未來,並沒有給他的位置。
嬴螭最後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人群中的王叔,這個年邁的老者終於敗給了時間,儘管他仍對嬴螭懷有期待,但更多的,是一種失望。
「為什麼?」
「為了不再有下一個西川山國的陷落。」
他沒有說更多,和許多心中已經瞭然了此行目的的人一樣,提劍趕赴戰場……如同一場殉道。
雪停了,而西國的山河,戰火才剛剛燃起。
……
巨隼不斷地飛回獸人的營地中,帶來了西川北部的資訊。
「開戰了嗎?」
「開戰了,」割下一條雪鹿的腹肉丟給低頭求食的巨隼,鵬昊就著雪擦了擦血跡,表情凝重:「嬴氏小兒的勢頭,不像是在等神殞之野的戰役結果出來後再進攻啊……」
「少將你確定我們還要在這裡等?妖族西征軍可是扎著勁頭向我們這裡跑呢。」
「不……我總覺得,妖族的重點不在這。」鵬昊在雪地上劃了三個方向的箭頭,道:「如果我們往北,是截擊那該死的姓童的,我覺得白九嬰一定是他親生的,他的手段比白九嬰還不要臉,去了多半得上套。」
「如果放任他亂跑,我們可是要被襲擊割據城的老巢的。」
「不一定,他身字尾著精靈王的大軍,我覺得他最多打個來回。」鵬昊在北的方向上打了個叉,又指了指西北:「妖族是想進攻西都,白九嬰拿出這麼大的架勢,恐怕是對西都志在必得,進攻西都的軍隊對上聖葉方陣恐怕還有什麼歪招,我判斷,精靈的西都要改姓。」
「不會吧,他們在西都經營多年——」
「經營再久有那群矮子經營得久嗎?白九嬰謀劃北都的時候你也說他們不可能打得下北原,可現在呢?」
風髑語塞,咳嗽了一聲道:「所以少將的意思是,挫敗妖族收復西都的意圖?」
「那對我們有什麼好處?千里迢迢跑去支援那群長耳妖精的西都,完了被那個整天就知道尖叫吵得我絨絨睡不著的挖心公主懷疑我愛上她了打算摒棄前嫌和精靈共創未來?」
「那總不能去神殞之野吧,兩軍大戰的地方,還是平原,絕對的硬碰硬,不止沒好處,誰去誰傻……少將,你不是真的想去吧。」
鵬昊一臉發散思維的表情,忽然問道:「神殞之野,我記得,應該是個絕地吧。」
神嘆之野除了兩個關隘出口,就是一面懸崖峭壁,下面是湍急的河流,那河流地下是火山山脈,終年流動不息,就算是在最冷的雪季,也只有表面上少許浮冰,絕不會封凍。
「……所以摻和那裡的戰局,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你怎麼這麼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