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場主事道:「大人,我們可以先拍賣一天,如果沒人加價,可以以此為藉口婉拒那位領主。」
「就這麼做。」
事情很快敲定,在一個午夜的拍賣會上,這根煙杆混雜在一些金銀奴隸中隨之展出,從早晨直到黃昏,指指點點的貴族譏笑者多,負責介紹拍品的人也臉紅了一整天,直到黃昏的時候,才有一個古怪的黑衣人向他問道——
「這根煙杆看起來是修過的,是在海水裡泡過嗎?」
「呃……抱歉,這些鹽痕已經和銀殼融合了,如果打磨一下、呃打磨一下應該還是很好看的,有一些懷舊的風格……」
黑衣人點點頭便離開了,唱賣人看著身邊的珍玩女奴一件件被帶走,看著煙杆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件難以入目的垃圾一樣。
拍賣者有病嗎?場主也有病嗎?
打著哈欠直到華燈初上,在賣場轉悠的貴族都摟著情婦去享用美食美酒去了,正要撤櫃關門之時,那個黑衣人又來了,直接讓人抬了十幾個沉甸甸的箱子,扔在拍賣場中央。
「這是二十萬黃金,帶我去見那個賣主。」
唱賣人直接懵了,晃神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的職責道:「這個……非常抱歉,這根煙杆要拍三天,恐怕您還不能見到拍賣者。」
黑衣人似乎早有預料,一口答應道:「按黑市的規矩,如果到第二日沒有高出雙倍於底價的,這件東西會歸我,對嗎?」
「是、是的。」
「我會再來。」
……所以有錢人也有病??
無論如何,不知這一夜發生了什麼,在第二日一大早,這處稍顯冷清的賣場一下子就坐滿了各種各樣的人。
他們看起來完全不是往日那些紙醉金迷的貴族,不是面帶憂色,就是一身煞氣,連身材火辣的女奴也不多看一眼。
如果有些知道內情的,或許會瞭解他們當中一些矮人貴族的焦慮——
暴風谷的戰事在第七日的時候出現了轉折,負責主戰的妖族大軍向獸人借來了大批毒沼獸人,什麼也不做,就只是駐紮在暴風谷外流金河流的上游。
城裡的矮人平民慌了,即便在暴風谷坐鎮的石楠親王三令五申毒沼獸人不可能在透過他們賴以生存的河流下毒對他們造成任何傷害,但並沒有平民會聽。
敏感的城民死死盯著周圍的每一個人,就連一般的風寒,在街上不小心咳嗽了一聲,一條街的人就會迅速走光,活像是見了洪水猛獸。就在這種情勢下,有些富豪買通守門者開啟了外城側門,想往鍊金城轉移。而聯軍也剛好抓住這個紕漏,差點殺進暴風谷內城。
暴風谷的局勢在惡化,謠言也是一種瘟毒,而且幾乎無解。
「父親,我們不是要抓緊時間趕到暴風谷支援嗎?為什麼要在這裡為了一根莫名其妙的煙杆停留?」
矮人西線的戰事緊張,聽說暴風谷的城牆上往下看,每天都能看見毒沼獸人往流金河裡傾倒大量泥水一樣的東西,弄得城內人心惶惶,守軍已經開始和平民搶奪儲存的淡水了。
說話的年輕人也是為了此事帶著大量物資向暴風谷進行支援的,很不能理解他的父親,一位很有決斷力的矮人大公為什麼要來這裡。
「這根煙杆是妖族白皇的隨身物,而三天前我才接到訊息,白皇已經離開了禹都,在鹿鳴堡一役中墜海失蹤,如果這個拍賣者撿到了她的屍體了也就算了,如果還活著,你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
那位大公的兒子臉色瞬間蒼白下來。
這是在拍賣這場滅國戰爭的勝負啊!想想看,如果這根煙杆被妖族的人拍走,那麼他們就能獲得白皇的下落,那個鐵血女皇本來就是萬惡之源,好不容易讓她落入險境,讓她走脫了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