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奴隨便你用,不過這也太迂迴了。就沒想過把這個情報公開嗎?就像你們上次那個瘟疫的謠言詭計一樣。」
白嬰幽幽道:「你覺得就我現在這個程度的汙名,說的話還有人信嗎?」
這倒是,就白嬰現在的名聲,她在上風口抽口煙都能被傳是在吟唱邪惡魔法。
鵬昊沉默了一會兒,道:「我還是覺得問題不在能不能打下來,問題在你。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你想要的結果是透過戰爭擊潰矮人的軍事力量,但不傷及平民,然後再透過扶植一個妖族首領來統御矮人平民,而不是將他們當做奴隸對嗎?」
白嬰道:「……你的目光為何對我如此鄙視?這想法很傻逼嗎?」
「當然傻!你難道忘記了矮人是怎麼讓北原的妖民做了十三年礦奴嗎?如果我是你,知道我的族人曾經被當做奴隸役使,屠城示威都算是輕的,還給他們一等民資格,怎麼對得起我麾下死去的戰士,沒有財富土地奴隸的戰爭,有什麼意義?」
這就是典型的潘多拉冷兵器時代的思想,成王敗寇,無需任何漂亮的粉飾,就是□□-裸的利益征伐。
白嬰握著煙杆的手指微微一僵,繼而輕聲道:「在我這兒,戰爭的最終目的是以戰止戰,我答應過我的學生的。」
「妖族始終是一個最熱衷利益的族群,投入大量軍力財力卻得不到應有的奴隸,那些天妖貴族會恨你,就是你現在的部下,也會因此離心。」
白嬰再次道:「我答應過他的。」
「你走這條路,一個不慎,輸得骨頭都不剩。」
「我答應過他的。」
「誰會信你那愚蠢的慈悲?誰會感激你?妖嗎,矮人嗎,我嗎?妖族對你最為崇拜的後人都不會為你粉飾上一句好話!」
白嬰執拗道:「我答應過他的。」
鵬昊皺眉,把手裡的圖紙扔在桌子上,轉身離開,道:「我看你才是被下了降頭了。」
……
戰爭的節奏往往是——越是決戰,越是安靜。
對峙的總比交火的時間多,鳴金收兵後,各自安靜地掃屍體,等待下一個號角的吹響。
就是在這樣的夜晚,正在鍊金城內抱著黃金惴惴不安的矮人都舒了一口氣認為聯軍也不過如此的時候,一小隊瘦小敏捷的羅剎繞過雪坡滑進了城內。
羅剎的骨頭大多都很軟,能做出其他種族做不到的動作,他們甚至從城牆角里一個不顯眼的排水渠裡鑽了進來,就是這個過程,足足花了一兩個時辰。
「頭兒,那位妖族的皇帝說的是真的嗎?只要完成她給的任務,就能被她赦免到妖族的東北部沃土去開荒?」
「總比待在獸人手底下好,想想吧,那可是最大的一塊領土,我們可以在那裡擁有一小塊耕地,或者建一座小草棚……不,甚至可以有一棟木屋,如果幸運的話,我們還能娶一位妻子,身材不要太乾癟。」
「乾癟的我也要啊……」
談到女人的話題,羅剎們都笑了笑,但他們不會笑出聲。他們是最好的殺手,暗色的面板和夜視能力賜予他們強大的夜行力量,這樣無月的黑夜,他們就像是遊蕩在曠野。
很快,當中一聲模仿夜梟的聲音從附近傳了出來,不多時,一個羅剎戰奴左右手用網兜提著一大堆東西出現在死角處。
「那戶農戶還有三個熟睡的孩子呢,四十斤的白磷彈就埋在他們窗戶下的花叢裡,比獸人還狠。」
「不一樣,獸人可是愛護幼崽的。」
羅剎們的動作極快,一百多號夜行動物,悄無聲息地像貼地滑行的幽靈一樣,繞開巡邏的衛隊,按照妖族方面給的標出來的地點,找到了埋在那裡的白磷彈,不一會兒,地圖上的爆炸點去了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