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難過。
明樓想起了岡田芳政,想起了他在殺岡田芳政時發生的意外,他不願意去想王天風為此付出了什麼代價,那一瞬間,他確信自己和岡田都看見了他。
明樓深吸一口氣:“我大姐呢?……她也是嗎?”
可能。對方寫。
好。明樓想。他的眼睛有些溼,王天風不說謊,懶得說謊,他的模稜兩可反而讓明樓多了一些希望,他希望大姐還在,又不願意大姐也那麼苦,總在一旁看著,什麼都做不了。
眼淚從他的眼眶裡滾落出來,王天風的動作猛地一僵。
如果不是明樓太過悲痛,王天風未必願意出面安慰他。
王天風總覺得自己這個樣子很不像話,說死不死,說活不活,
他能看見明臺受刑,也能看見明樓痛苦,還能看見明鏡的死亡,可問題是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有時候王天風會想,以這種形態繼續存在著,那還不如撲到別人眼前自殺算了。
但他終於磕磕絆絆地存在至塵埃落定的地步。
說不說捨不得,都覺得挺悵然,且矯情。
王天風和明樓的交集無非是過去的生死搭檔,一起完成任務,交託信任,然而常常吵架。
有一次他不想和明樓吵了,所以一直沉默,不管明樓說什麼,他總是懶洋洋地,連眼皮都不抬。
明樓拿他沒辦法了,給他茶,給他煙,給他糖,和他一起聽著時鐘滴滴答答地響,最後還得把他送出去。
“下次你再啞巴了就直接去醫院,千萬別往我這裡來。”分別時,明樓嫌棄地說。
而那時王天風只是想,說不定沉默才是他和明樓舒服順心的最好方式。
——並不是這樣。
留聲機嘶嘶啞啞地唱著,曲調滄桑悠長。
我要走了。王天風寫著,只要你回頭看看我,我立刻會消失。
“誰想看你。”明樓冷冷地說:“我最好一輩子都不要見你,你快從我明家的小祠堂裡滾出去。”
何必。
“出去。”
明樓不知道王天風有沒有主動暴露在別人眼前然後消失,他也不想管那麼多。
活人的事尚且管不過來,何況是死人。
更何況是交情不怎麼樣的死人。
某一天傍晚,明樓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將睡未睡的時候,他感到有一個人屈在他的床邊。
對方的指尖慢慢地撫摸著他的臉頰,明樓緊閉著眼睛,但是抬起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掌心裡一陣冰涼,可能是因為對方手腕上的表。
對方將手微微向上一抽,和明樓的手握在一起,漸漸地扣住了手指。
他不能看他。他不能說話。
但是他知道他一直在,也清楚彼此都知道這一點。
END
☆、上天吧!(完)
作者有話要說: 臺樓,歡樂向
明臺覺得自己有點喝多了,人喝多了就會有些暈,暈了之後肯定就分不清幻想和現實,這也許就是他看見有人在天上飛的原因,沒錯,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李逍遙落在明臺面前,認認真真地對他說:“感覺怎麼樣?”
“……感覺我忘了吃藥,或者藥吃多了。”明臺老實回答。
李逍遙微微一笑,把手中的劍塞進了明臺的手裡:“送你了,上天吧。”
一開始,明臺不習慣踩在飛劍上的感覺,晃晃悠悠的,感覺很不穩定,所以他只能定下心來,專注地保持著平衡,沒法管別的事情。
阿誠猛地剎車,目瞪口呆地看著天上,他的眼珠子瞪得比四喜丸子還大,完全失去了應有的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