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知道那姑娘是有良心的人，應會為兒子兒媳的死備感自責吧。而他卑劣到要利用一個女孩子的歉疚心來讓這兩個人分開。
但兩個兒子的死已經讓蘇傾眉成了他心上一根刺，不拔掉不得安寧。
蘇子瑜聞言低下頭，捏緊了拳。
“我。。。。。。”
他沒有答應，但蘇老爺的電話已經打了過去。
“喂，請問是哪位？”
是張媽接的電話。
“我找蘇傾眉。”
“啊。。。。。請問您是哪位？”
張媽可以說是看著蘇子瑜長大的，但從沒接觸過蘇家，所以也認不出蘇老爺的聲音。
他輕聲咳了咳：“我是子瑜的爺爺。”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小姐在房間裡呢，您等一會兒，我喊她下來。”
話筒被放下的聲音，喊人的聲音，下樓梯的聲音。
“喂。。。。。。蘇爺爺？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就直接開門見山了，”蘇老爺瞥了一眼仍跪在地上面色卻有些變了的蘇子瑜，伸手按了擴音鍵，“你願不願意離開子瑜。”
沉默。
“蘇家不會虧待你，留學的費用乃至以後的工作，我都可以讓人替你安排好保你衣食無憂。只要你答應，現在就可以開始辦出國手續——前提是，不要再出現在子瑜的視野裡，至少接下來十年不要。”
十年足夠將一段轟轟烈烈的感情磨得寸草不生。
“蘇爺爺，”良久，那邊回話了，“其實我與您。。。。。。想的一樣。”
寂靜的大廳迴盪著少女沉緩而略顯沙啞的聲音，針一樣扎進蘇子瑜的心裡。
蘇老爺面上露出了笑意：“你是答應了？”
“是。。。。。。不過請給我一些時間與哥。。。。。。與，他，溝通一下。”
“留學也不是想去就能去的。這幾個月你就與子瑜好好談談吧。”
“好的。。。。。。謝謝您。”
“不必客氣。”
電話結束通話了，蘇老爺看向低著頭的蘇子瑜，問道：“子瑜，爺爺也不說世上還有很多好姑娘這種傻話。不管因為什麼，結果是她不願意與你在一起，強扭的瓜不甜，明白嗎？”
蘇子瑜沒有回話。蘇老爺不禁嘆了口氣。
這孫子的倔脾氣倒是有些像他。
“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另一邊，蘇傾眉掛了電話，在沙發上蜷起身子抱著膝蓋，頭埋在臂彎裡，像縮成了一團球。略帶涼意的淚水滴在手臂上，她輕聲哽咽。
她真的說了。
“一天的思考，就足以讓你拋下與我的一生了？”
腦海裡閃過哥哥說這句話時的神情。她從沒見過他那麼脆弱無助的樣子，哪怕是得知爸媽出事的那一刻，他傷心卻也是冷靜沉穩的。
她一點也不想拋下。但蘇眉的預言總像詛咒似的在耳邊迴盪，一遍又一遍地告訴她哥哥會因為她而怎樣失去一切：親人，朋友，金錢，地位。。。。。。甚至生命。
她被爸媽的死嚇怕了，再也不敢拿哥哥的命去做最後一場豪賭。
蘇傾眉在沙發上邊發愣邊哭，到了晚上不管張媽怎樣勸也不肯吃晚飯，直接上樓簡單洗漱了下就回房間關上門，以極其不雅的姿勢趴在了床上。
但怎麼可能睡得著。
趴在床上晃了一會兒神，耳邊忽然傳來鑰匙的轉動聲。
她以為是張媽，便從床上坐了起來，說道：“張媽，我真的吃不下。。。。。。”
門被開啟了。
她愕然看去。房裡沒開燈，但窗簾未拉，月光下隱隱顯出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