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如夢初醒,掐了個訣後復又憂心忡忡地在床前跪下。
陸柒並不看他,自顧自地抓住了寧霽玉的手。
一如既往的冷,即便是被自己這麼握著,也沾不上一絲熱氣。
「……你便當真整個人都冷得捂不熱麼?」
阿元看在眼裡,忽而便有些懊惱。
懊惱自己的自作主張。
若他不勸陛下放棄,是不是二人便不會走到現在這般尷尬的境地?
「還是不願與我說實話麼?」陸柒淡淡道,「你家陛下究竟為何要瞞我至此?」
茲事體大,阿元不敢妄自揣測寧霽玉的心意,只能不安地搖了搖頭,道:「我、我不能……」
陸柒聞言亦只是嗤笑一聲,道:「不愧是他手下的人,一樣的泥古不化,冥頑不靈。」
醫官還未趕到,寧霽玉便已醒了。
記憶仍停留在走出大殿不久與陸柒的「爭執」中,下一眼,卻見周遭的環境已然變樣。
「霽玉,同我說實話好麼?」陸柒像是一刻也不停地關注著他的景況,幾乎是他睜眼的那一剎那,就醫脫口而出,「我們不該是這樣的,霽玉。」
寧霽玉面露怔然,久久不曾回神。
有多久沒有人這般叫我了?
方才的稱謂,竟真實陸柒叫的麼?
「不要再折磨我,更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好嗎,霽玉,放過你自己吧。」陸柒輕嘆口氣,伸手替他輕輕撫平眉心緊擰的弧度。
寧霽玉此刻精神鬆懈,已是無力偽裝,心中因那個稱呼燃起的火苗瞬間停止了跳動。
放過?
他、他怎麼可能放得下?
寧霽玉掙扎這想要起身反駁,不料一張口竟是一陣難以抑制的噁心,他不得不扶著床榻劇烈地乾嘔。
陸柒忽然想到了什麼。
寧霽玉本是好酒之人,可方才在宴席之上,卻是滴酒不沾,連吃食都僅有看起來清淡些的靈果稍稍動了兩口。
還有先前在冥府時的無數蛛絲馬跡。
陸柒無奈一笑:「可是你著我出兵北境前夜的那一回?霽玉,你究竟想瞞我多久?」
寧霽玉的神色驟然一僵。
在不遠處的阿元極力低著頭,試圖削弱自己的存在感,假裝不曾聽見屋內的一切動靜。
「阿元,你且先出去,若醫官來了,請他進來便是。」陸柒輕咳一聲,稍稍緩解了屋內緊張的氣氛。
在寧霽玉茫然無措的目光裡,陸柒輕輕將人撈到了自己懷裡,在冥主纖細脆弱的後頸處不帶任何情慾地輕輕一吻,雙手漸漸環住了他的腰身,卻在快要觸及小腹之時躊躇不前。
「若不是今日之事,你當真就不想告訴我了麼?」
「若不是今日之事,你當真就打算獨自吃這一份苦頭,然後將來又給孩子隨便冠上一個生母嗎?」
後頸的腺體被親吻,熟悉的信香氣息很好的安撫了寧霽玉劇烈的孕期反應。原本空洞的眼神總算有了些神采,酸澀道:「你不必如此。」
陸柒沒有反應過來:「不必什麼?」
寧霽玉試圖推了推他,發現沒有成功後,只能暫且維持著被人抱在懷裡的姿勢,痛苦地解釋道:「這個孩子本也是我私心強求而來,那段關係也早已結束,一切是我咎由自取,你不必有什麼負罪感,亦無需負責,要留下孩子也是我的決定——」
他話還未說完,唇卻已是被人堵住。
濕熱的舌尖輕輕在他唇珠上舔舐一圈,溫柔至極地在他口腔中每一寸領域留下印記,唇齒相依之間,二人唇角牽扯出一道纖長銀絲,望著格外淫糜。
「霽玉,還在說什麼傻話呢。」
陸柒抓過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