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矜第一次聽說這種事還有按照期限算的。
見她還是不說話,江臨的表情深沉得愈發令人難以揣度。
他淡淡的開腔,因為聲線太過低沉醇厚,聽上去竟有些溫柔,“我的耐心有限,只要你還在我碰得到的地方,我不能保證永遠不見你。”
段子矜吃痛地想要從他手中抽回手,腕關節卻被他的手掌攥得更緊。
表面上雲淡風輕的,其實誰都較著勁。
“告訴我,你有多久不想見到我,嗯?”
段子矜避開他這個問題,儘量心平氣和地跟他商量,“那我不住在你家裡了,可以嗎?”
其實她有生氣的資格,也該對他大發雷霆。
可是心裡的難過,並不是逞一逞口舌之快就能紆解的。
她不想罵他,甚至不想多跟他說一句話。只想走得遠遠的,只想走到沒有他的地方去……
在他身邊這兩個星期,她就沒有一天真正開心過。
太壓抑了。
“段子矜,你知道我不可能放你走。”江臨的眸色寂暗,透不進光,“這種話不要再說了。”
她鼻頭一酸,突然就掉了眼淚。
在她想抬手去擦之前,溫暖的指肚已經抹去了她眼角的淚痕。
男人的眉頭皺得很深,“哭什麼?”
段子矜一直搖頭,她只是想不明白他們之間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
她以為,她是個很堅強執著的人,只要是為了江臨,刀山火海也可以從容踏去。
可是她錯了。
愛是什麼?
愛是鎧甲,也是軟肋。
“你就……這麼討厭我?”江臨唇梢緩緩揚起一絲弧度,可卻不像是笑容,反倒類似於,自嘲。
段子矜別開頭,眼淚也及時收住,“我暫時不想見你。”
她吸了口氣,淡淡道,“我想回家,你讓我回去吧。”
“回去?”江臨冷睨著她,“回去自己一個人躲著哭?”
她的心臟猛地收縮,眼底卻是不溫不火的冷靜,“我回去做什麼,跟你沒關係。”
江臨一雙黑眸聞言眯起,定定地瞧著她。
不肯正面回答,就是預設了。
他將她的輪椅拉得更近了些,注視著她明明泛紅,卻神情冷淡的雙眼。
似嘆非嘆的一聲,出人意料的溫存,“我在校慶典禮上把你帶走,花幾百個億讓你留下,又上下疏通關係接你出來,不是因為我喜歡看你流眼淚,知道嗎?”
段子矜的胸口震了震,一團怒意想壓都壓不住,她冷笑,“你在校慶典禮上把我帶走,第二天全世界都知道我是個不要臉的小三。花幾百個億讓我留下,是你借用周皓的事威脅我。至於上下疏通關係……江臨,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被誰送進看守所的?”
她目光裡那寒凜之意,讓江臨的心驀地一沉。
“你怎麼能把話說得這麼好聽?就你江教授一往情深?我才是那個負了天下人的白眼狼?”
她說著,手已經摸到了他的茶杯,“我不介意社會輿論為了姚貝兒把我寫得有多難堪,不介意導演為了姚貝兒叫我大冷天在江水裡泡著,但我介意你為了姚貝兒把我送進看守所裡!江臨,我的心和你和她都是一樣的、都是肉長的,也沒你想象中的那麼大!”
話音才落,沒涼透的茶水便傾數潑在了男人的臉上。
兩米外的虞宋親眼見到這一幕,只覺得快要窒息了。
隨著清脆刺耳的瓷片碎裂的聲音,段子矜幾乎是尖叫著說:“我一次次委曲求全是因為你一次次給我希望,你別再逼我了!我受夠了!不要再拿姚貝兒三個字來侮辱我,你不配,她也不配!”
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