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才懂了他們想做什麼,連忙收回手,但這兩秒鐘的耽誤,已經足夠那條毒蛇逼近她的小腿!
眾人的動作都遲了一步。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讓幾人大吃一驚。
不知從草叢的哪個方向,跳出一隻棕灰色的松鼠。
它巨碩的身子一下子撲中了蛇頭,將它撲倒在段子矜的面前幾厘米的地方,與它滾作一團。
蛇迅速蜷起身子,又迅速舒張開來,用長長的尾巴纏住了突然闖出來的松鼠,張開大口要咬下去。
唐季遲沒有怔忡太久,果斷扣下扳機,一槍命中了它的七寸,他卻無片刻遲疑,繼續連發兩彈,分別命中了蛇頭和蛇尾,將那條花色的毒蛇在瞬間斬成三段。
蛇在地上蠕動了一會兒,僵硬著死去。
段子矜的額頭上滲出冷汗,臉色蒼白得嚇人,唯有菱唇被牙齒咬得快要沁出血色。
她能聽到自己久久無法平息的心跳,震得胸腔和耳膜都疼痛難忍。
唐季遲重重閉了下眼睛,握著槍的手心也出了汗。他放下槍,慢慢划著輪椅到了那條蛇的屍體旁邊,撿起了還沒離開的松鼠。
眸色一沉,他發現它的腿上嵌入的一顆子彈,怪不得它沒有馬上離開……
唐季遲仔細觀察著它的傷口,晦暗的眸光逐漸變得深不可測。
那是他們與所用的獵槍匹配的型號。
但是他很肯定,剛才那三槍絕對沒有任何一槍誤傷它。
這是怎麼回事?
江南趕到段子矜身邊,上下打量她兩眼,見她沒出什麼事,手經過雙肩和頭頂畫了個十字,長舒了一口氣,虔誠道:“阿門!幸好你沒事,不然我的下場也和這條蛇差不多。”
段子矜不禁被他逗笑了。精緻的臉頰白得像一頁沒有色彩的紙,骨骼的輪廓清晰分明,削瘦得有些病態。
她的五官是傳統東方人那般婉約的美麗,和江南所見過的任何一個貴族小姐都不同。
他忽然想到了他的堂哥,那個卓絕偉岸、氣韻深藏的男人。
如果說Lenn是獨步行走于山巔的神祗,高高在上、貴不可攀,那眼前這個女人無疑便是懸崖峭壁上盛開的花,清雅絕倫中帶著震撼人心的堅韌和頑強。
所以他們註定要相遇,註定要相知相守。
“帶刀了嗎?”段子矜不知他心中所想,盯著自己陷在泥潭裡的鞋,低聲問他。
“啊?”江臨還在出神,冷不丁被她一問,立刻從腰間掏出短刀道,“帶了。”
段子矜接過,屈膝蹲下,劃開她鞋面上繫緊的鞋帶,拽著一旁的樹,借力將腳抽了出來。
江南趕緊從車上找了雙備用的鞋子給她穿上。
段子矜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突然出聲道:“既然我沒受傷,這件事就不要讓你堂哥知道了。”
江南怔了怔,感激地看向她。
他明白,這是她的寬容和諒解。若不是她主動提出幫他瞞下此事,他一定會告訴堂哥,堂哥也一定不會放過他。
江南掀起眼簾,偷偷打量著這個正在認真穿鞋的女人。
她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在堂哥身邊的樣子和不在堂哥身邊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與堂哥在一起時,她像他認識的所有女人一樣,會流淚,會鬧脾氣,會撒嬌耍賴。
可是不在堂哥身邊時,她卻堅強獨立得令人敬佩。那是一種……他從沒在任何女人身上見過的驕傲。
段子矜沒有理會兀自發愣的江南,穿完鞋,徑直舉步向唐季遲走去。
“謝謝你救我。”她道。
唐季遲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微閃了下,“沒事就好。”頓了頓,他又道,“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