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繼勳現在可是不想再出一點意外了,一見宋軍館驛中火起,嚇得他一個高蹦起來,率領著兵士們就去救火,跑到宋人館驛中,就見庭院中架著一堆桌椅板凳堆成的劈柴,火勢燒得正旺,緊跟著契丹人館驛中廝殺聲便震天階響了起來,皇甫繼勳情知上當,率領人馬馬上又折了回來。
他剛剛趕到契丹人館驛前面,就見焦寺承身穿官袍,頭戴官帽,腰帶上掛著銀魚袋,一手舉著根稀稀疏疏的雞毛撣子,一手拉著根金光燦爛的斧頭,奇形狀怪,好似大唐高僧,跑到近前定睛一看,才認得他拿的是欽差節錢。
皇甫繼勳還未說話,焦寺承已嗔目大喝:“契丹人殺我欽差,本官今日血債血償。焦某手中持的是宋國節錢,唐國若仍以宋國藩屬自居,爾等便乖乖退到一邊去,如若皇甫將軍執意為契丹人出頭,那便踏著焦某的屍首殺進去吧!”
皇甫繼勳一聽,立即老調重彈,表示中立。
丁承業見機得早,逃出臥室一路躲躲藏藏,摸進了膳房之中,眼見宋人武士手執鋼刀長槍逐屋捏查,竟是一個不留,情急之下四處張望,忽見門後掛著一件油清麻花的袍子,急忙搶過去穿在身上,又打亂了髮髻,在髮髻和臉上抹了幾道灶灰,蜷到牆角。
待到宋人武士捏到膳房時,丁承業尖叫一聲,便顫聲哀求:“兵大爺饒命,不關小人的事,小人只是灶房裡燒火做飯的小廝,小人是漢人,不是契丹狗啊。”
“嗯?”那滿臉鬍子的禁軍武士舉起火把看了他兩眼,丁承業自到唐國便少在人前露面,那禁軍小校對他實無印象,見他模樣不似契丹人,又說得一口流利的漢語,便道:“契丹狗都要給爺爺殺光了…你還燒得鳥飯,滾出去。”
丁承業打躬作揖地道:“外面殺聲震天,小人唬得兩腿發軟,實實不敢動彈。”
那小校大笑,踹他一腳罵道:“沒出息的廢物,那你便在牆角里好生蹲著,待爺爺殺光了契丹狗…你再走不遲,哈哈………”
※※※※※※※※※※※※※※※※※※※※※※※※※※李煜召集陳喬、徐鏑等徹夜長談,本來李煜被宋人手段所嚇,意志又有了動搖,陳莽卻勸說他道:“國主勿須過慮,依臣之見,耶律文橫死,反而對咱們更有利,耶律文手中盟約雖毀…但是咱們手中還有一份。契丹人既遣他來與我們簽訂盟約,所圖的是對彼國有利,而不會因人而廢。他們死了一個耶律文,契丹朝中自然可以再擇一人為彼國之主。
而咱們則可以靜觀其變…進退更加隨意。
如果他們莫位成功,宋軍果然北伐,且精銳折於塞北…我們便不妨與之合作,契丹人雖誇下海口欲謀中原,但是依臣之見…宋國戰將如雲、兵甲精銳,豈是好相與的?契丹人慾謀中原…不過是兩虎相爭,他們僵持不下…我唐國在其中便舉足輕重了,這是我唐國崛起的良機,萬萬不可放過。如果他們不能奈何得了宋軍,亦或莫位失敗,盟約只有國主手中一份,我唐國仍是宋國藩屬,誰知道我們曾意圖與契丹誓盟呢?”
李煜聽得頻頻點頭,大為意動,他正細思其中利弊,內侍都知忽地急急跑了進來,氣喘吁吁地道:“國主、國主,宋國副使焦海濤求見。”
“孤不見!”李煜唬起臉道:“深更半夜,孤還要接見他麼?當孤這裡是什麼地方了?皇甫繼勳太也混帳,他在禮賓院任由契丹與宋國使臣取捨,唯唯喏喏,簡直一事無成,這種時候竟然又放他出來,若是這位宋國副使再被契丹人殺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孤顏面何存?”
內侍都知貼著他的耳朵輕輕低語幾句,李煜先是一呆,隨即便臉頰漲紅如血,他怒吼一聲,抓起案上玉尺往地上狠狠一摔,玉尺摔在金磚上砸得粉碎,李煜全身哆嗦著大喝道:“強盜、都是強盜,他們把我唐國館驛視做戰場,明火執仗,打打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