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奇異香氣,師映川覺得有趣,就又摘了幾朵,慢慢往火裡拋著取樂,連江樓便暫時歇了筆,只靜靜看他戲耍,師映川玩了片刻,見連江樓瞧他,便來到對方身旁,含笑搭手在男子的肩頭,道:“你在看什麼?”連江樓將自己手裡的羊毫筆遞給他:“……你來寫。”師映川卻不要,自己伸手從紫檀雕花的大筆筒裡取了一支大大的狼毫筆,揚眉一笑:“我還是用這個順手。”
師映川用筆飽蘸了墨汁,一氣寫了兩副春聯,連江樓手執一截隱隱散發著松香氣息的名貴墨條,替他研墨,師映川寫完,揉了揉腕子說道:“好久不寫大字了……而且現在一寫,居然手都有些酸,要是在從前,便是將這筆一口氣都寫禿了,也不覺得累。”說到這裡,看一眼自己纖瘦的手腕,臉色就緩緩淡漠下來,透著些陰沉,連江樓知道他心中不快,便從他手裡取了筆,道:“你累了,且去歇著。”
師映川就踱開來,這書房緊靠牆壁的幾扇大書架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書卷,另有櫻桃木的博古架,其上琳琅滿目,師映川見高處放著一隻繪有春燕銜柳圖的長長木盒,便踮腳拿下來,開啟盒子,但剛一看清楚盒裡的東西,師映川就微微皺起了眉,那裡面是一軸畫,雖然沒有展開,但只看那木軸上雕刻的精細而並不陌生的圖案,師映川就知道這是什麼了,分明是當初他費心弄到手的那幅《怯顏圖》,一代畫聖嘔心瀝血之作,師映川將畫軸拿出來,轉而看向連江樓,淡淡道:“我生母的這幅畫像,當初是我交與你保管。”
連江樓抬頭一看,道:“不錯。”師映川掂著畫軸,面色平淡:“連郎,你喜歡過她麼?”連江樓頓一頓:“……不曾動心。”師映川忽地一笑,笑靨如花:“你向來不說假話,所以現在聽你這樣說,我就覺得開心了。”他拿著畫軸,走到幾步外一座半人多高的青綠色銅爐前,揭開爐口的蓋子,突然間一揚手,就將此畫丟入爐內,隨之重新放好蓋子,這爐內火勢熊熊,片刻就將這二十多年前周朝皇帝曾欲以西南三座小城池換取卻不得的寶物整個吞噬,師映川輕嘆一聲,道:“可惜。”對於青年此舉,連江樓沒有什麼表示,更不曾有惱怒之色,彷彿對方只是隨手焚燬了一件無足輕重的小玩意兒似的,而師映川接下來就變得很安靜,完全沒有搗亂,只是坐在一旁看連江樓寫春聯,後來做完這一切,兩人就回到千蓮殿,師映川喝完一碗熱乎乎的薑湯,驅散了身上最後殘餘的一絲寒意,他扭頭看向正坐在椅子上品茶的連江樓,忽道:“問你一件事,你要告訴我。”連江樓聞言,面色平靜地等他繼續說下去,師映川就站到男人面前,彎了腰看著對方的面龐,道:“你說,你有沒有喜歡過除我之外的人?要說老實話,不許敷衍我。”連江樓注目於他,只淡然答著:“沒有。”
師映川就笑起來,很是乖巧地坐在連江樓腿上,溫順地摟住對方的脖子,巧笑倩兮:“這麼乖啊……你的答案讓我很滿意,給你獎勵。”說著,在連江樓唇上深深一吻,連江樓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氣,此時此刻,不知為何心中就浮現出夢中的場景,隨之心情觸動,不由得握住對方的腰肢,師映川被抓得一痛,忙在男子手上一拍,抱怨道:“你幹嘛?”連江樓遂鬆了力道,改為輕揉著師映川腰際,師映川心思敏感,察覺到有一種莫名壓抑的氣氛,但他猜不出是為什麼,他微斂神采的眼睛注視著連江樓,男子生得極是英俊剛毅,而且不僅僅是容貌英俊而已,更是充滿了男性的原始魅力,略帶狂放,師映川以手輕撫,卻是一陣歡喜,又一陣悔恨,若是當初沒有……這一刻,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情交織在一起,使得青年不覺柔腸百轉。
午間剛吃過飯,季平琰就來了大日宮,一時進到室內,抬眼就見一張古樸典雅的沉香木雕花大方榻,鋪秋香色織錦褥子,中間一張桌子,上面放著一副棋枰,連江樓及師映川兩人正在下棋,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