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樣下去能行嗎?
收回目光,薩萊對她道:“照顧好自己,見到巫師月一切事情都會解決了。”傲氣到自受的他終於承認了,……走到那個女人是他堅持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他發現天空很奇怪,這一邊是星子滿天,而山峰上面卻是黑漆一片,沒有一點點星光。
就像是兩個地方,而山峰既是連線,又是絕隔這兩個地方的作用。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突然咦了句,“天上下什麼東西了?”
“發夢了吧!天上還下水跟食物了呢。”有女人打趣地笑了回去,還沒有笑完,自己也緊跟著驚訝起來,“……咦?好像真是下什麼東西了,落在我臉上了。”
隨著族人們一個一個爬上來,有人突然尖叫了聲,“雪!這是雪!神靈啊!是雪下到我臉上。”
……海撥不知有多高的山峰上面一群身披破爛獸皮的族人如同小孩一樣,驚喜到嗷嗷大哭。
“是雪啊,神靈啊……,這真的是在下雪啊。”
身材高大的男人此時也是嚶嚶哭泣如孩童,絲毫不會覺得丟人,“嗚嗚嗚……,雪啊。我有多久沒有見到雪了……,我想吃雪,我要吃好多好多的雪。”
“活了,我們都能活下去了……。”
“快,再走上來!雪還多!把舌頭伸出來雪都是落在舌頭上面!”喜極而泣的族人們無論男女都是伸出舌頭,接住天空是散下的零星雪花。
薩萊抬起頭,睜大他的細長修目,淚水從眼眶裡先是一滴緩緩流出來,接著就像是開了閘的水籠頭,無聲無息的淚水瘋狂而流。
雪花落在了臉上,那久違的冷意讓他一邊流淚一邊笑了起來。
雪花落在了嘴唇上,他伸著舌頭溫柔到怕是把雪花驚走了般,把那嘴唇上的涼意捲進暖暖的口腔裡。
還沒有到最高的地方,薩萊沒有讓族人再往上面爬。眼淚還未乾的他,聲色微微哽咽對古巴拉族人道:“把折樹枝回來,我們需要停下來休息。”
“好好好!薩萊,我真的……我真的頭一回感覺睡在雪裡面也是件很美的事情!”男人一邊哭著一邊回答,睡在雪裡……嘴一張口,頭一偏就可以把吃到雪,銜到嘴裡一會就能化成水呢。
給了他們希望,又給過絕望的火光最終還是屬於溫暖,暖暖的火光映照著每一個人的面孔,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瞬間都是哈哈大笑起來。
每一個人的眼睛哭到又紅又腫,都眯成了一條線。
“翻過高山,對面應該就是下雪的時候,我們需要把身上獸皮整好才行,免得過去還沒有好好活下去就先冷死了。”薩萊目光圍視最後只剩下兩個火堆就坐滿的族人,這裡是包括了母巴部落族人。
遇見麗古娜時,兩個部落族人需要做五個火堆才行,現在……只剩下兩個了。
再怎麼冷硬的心底在這一刻也是痠痛痠痛,他低下頭,暗暗警告自己:今晚哭得夠多了,不能再繼續下去!
在他調整情緒時,麗古娜輕聲開口,“把獸皮破掉的地方縫好,翻過山我們要儘快打獵,不管獸皮有沒有硝制乾淨,哪怕是剛從野獸身上剝下來也要立馬披到身上去。”
“還有,所有族人不要離太遠,一定要一起走。別見到雪,見到野獸就跟瘋了一樣衝出去,陌生地方我們誰也不熟,你衝出去也許就沒有辦法回來,而我們也沒有辦法找到你。”
族人們靜靜的聽著,如果光這麼聽沒有人會感覺到麗古娜的不正常。
屬於他們的光明已經到來,蒼山山脈已經成了過去,現在成了沒有人煙的戈壁。大山,在風吹日曬下岩石漸漸地風化,乾裂,曾經的蒼山山脈已經沒有了生命,剩下的就是骨架。
天還沒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