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望著就站在自己十丈之外的那黑衣披髮青年。
“你是在找我嗎?”
言猶在耳。
他卻根本沒有了數個時辰之前的那說出“敢鬥一鬥”的心思了。
只是一眼望來。
便讓白衣少年似感覺自己的一切都被看穿了,而自己與之對視,卻如同在凝望一座看不見山頂的高峰,只能看見半山腰的雲霧。
深不可測!
深不可測!
“怎麼會這樣?!!難道他擊碎了天龍僧的顯聖一擊,那時竟不是他的最巔峰力量?”
白衣少年心中如大海揚波,翻湧沸騰。
他是以大佛寺那一拳作為評估這神秘九天蕩魔的實力標準的,說句實在話,那天龍僧確實是天下有數的元神大金剛。
可大佛寺內並不是本人。
只是一縷留在大佛寺的神念而已。
若是他手段盡出,未嘗也不能在付出一些慘烈代價前提下,拼掉那一層元神高手的顯聖之力。
所以才會覺得自己與此人,儘管有一些差距,可並不是不能鬥一鬥。
或許不是敵手,只有四成勝算,但對方要想擊敗自己,也沒有那麼簡單,只能說是心頭半服罷了。
可。
當真正是自己代替了那顯聖佛面,站在這青年的面前,才終於感受到了這青年身上的深不可測之壓力。
別說自己之前預估的四成勝算了!
哪裡還有四成!
三成、兩成都不到了!!
白衣少年望著對方淡淡凝視的眸光。
似乎還在等著自己的回答。
他臉上微微擠出笑容,道:
“道友是否誤會了,你我素不相識,也無冤無仇,我找你作甚?”
“不找我?”
陸崖背手站立,淡淡道:
“那伱在這裡幹什麼?”
白衣少年信口就來:“道友難道沒有聽到這滿城的銅鑼示警,好大膽子一個刺客,竟敢刺殺本地知府,在下乃拜天教遼東舵主,當然不能坐視不管,還請道友讓一讓。”
陸崖淡笑道:“怕是讓不了。”
白衣少年繼續裝模作樣,佯裝猜測道:“難道那刺客與道友有關係?”
“答對了!”陸崖點頭道。
白衣少年心中咯噔一下。
本是隨口一問,竟得到這麼一個答案。
他臉上再度擠出笑容,道:“原來是如此,這麼說,道友是想保那兩個人了。”
“不能保?”陸崖微笑看著他。
白衣少年擠出笑容,道:“道友今夜在那大佛寺,對天龍一擊,已經讓在下對你的實力刮目相看,雖說刺客之罪,罪莫大焉,可若是道友你來保,那我就算是不想賣你一個面子,也是不行。”
“這麼說,倒是要謝過你的好意了。”陸崖微微笑了。
“不敢當。”白衣少年無奈道:“既然是道友保下了兩人,我也只能目送他們離開了,告辭。”
說罷,便嘆息一聲,對陸崖拱手。
轉頭就要離開。
“等等。”
卻是身體一僵。
白衣少年回頭擠出笑容,問道:“道友還有什麼事?”
“你剛剛說我跟你無冤無仇?不對。”
陸崖看著他,笑道:
“你不是說我剛才想起來,就在三月之前,我曾在一處破廟裡,殺死了一名拜天教的什麼烽火臺長,你要是拜天教的遼東舵主,那你應該跟我有仇才對。”
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白衣少年心頭在咆哮。
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