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你們父子莫名其妙!”蔣翊玲忿忿不平地躺回枕頭上,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抱怨,“士勳之前被人看不起的事情,你讓步了;這次士誠被人糟蹋,你還是讓步。我還真是搞不懂耶,平常那個咄咄逼人的你上哪去了啊?”
“那是兩碼子的事好嗎?”陳鈞德笑出聲,口吻仍然好整以暇,“士勳的事,說穿了我只是借力使力,藉機要他努力往上爬;至於士誠,尊重他的意願,並不等於我軟弱,懂嗎?親愛的老婆,你就別想那麼多了。”
蔣翊玲不自覺揚起唇角,但還是有些不甘心。
“唉,我知道啦……”說完,她挪了位置,小鳥依人的靠著丈夫,盯著天花板。
“喂,你有沒有覺得最近我們家好像不太順?”
“嗯?”陳鈞德心不在焉地應了聲,非常專心在書本上。
先是二兒子被女朋友的家長瞧不起,然後是大兒子被人當作是戀童癖,萬一最小的兒子也……
“我看我下禮拜去廟裡找師姊好了,問問看這個要怎麼處理。”
聞言,陳鈞德偷偷翻了個白眼。老婆的迷信病又犯了。
“好,好,你想怎麼做都好。”他輕嘆了口氣,翻了一頁,又問:“要不要我載你去?”
“真的?你有空?”
“要當你司機怎麼能沒有空?”
“嘖,就會耍嘴皮子。”蔣翊玲抬手捶了他一下。
陳家的門口被房仲掛上了一張出售廣告。
聽說他們要搬走,韓思芳難過了好幾天,多想去叫士誠哥不要搬走,可是自從那天晚上被爸媽強勢帶回家之後,她便再也沒有和他獨處的機會,就更別說是偷偷去見士誠哥了。
母親變得相當緊迫盯人,甚至辭了工作,只為親自送她上、下學、並且徹底監督她的一舉一動。
她很困惑,卻無法以她僅有的知識來理解這一切。
那天晚上,母親異常兇狠,幾乎是把她從陳家給拖了回來。
她壓根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什麼大不了,她又不是沒去過士誠哥家裡,一切就如同往常一樣,她實在是不懂為什麼大人們會那麼生氣。
她只記得母親一關上門,便命令她在沙發上坐好,嘶吼著名問她,“你老實說,那個人有沒有摸你?你有沒有讓他摸?你坦白說實話!”
韓思芳嚇得發抖,她從沒見過如此暴戾的母親。她想了想,士誠哥摸了她的臉頰、摸了她的頭,還有摸了她的小腿。
於是她怯怯地點了頭,據實以告。
沒想到道一點頭不得了,母親大發雷霆,直嚷嚷著說要報警、要告他、要他不得好死等等非常嚇人的言語。
她嚇哭了,哭得泣不成聲,卻沒有人來問問她為什麼哭泣。
一群大人在客廳雖來踱去,大罵著陳士誠不是人、是畜牲、是披著人皮的禽獸,他們咬牙切齒地討論著要如何讓方“付出代價”。
韓思芳不瞭解大人在說些什麼,她只知道士誠哥對她很好,在雨天收留了她,給她熱飲喝、給她三明治吃,還給她換上乾淨的衣服,她不懂為什麼這些大人這麼生氣,而且氣得要把士誠哥趕走?
她真的不懂。
夜裡,她睡不著,滿腔的內疚感反覆折磨著她。
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她,士誠哥不會被大家當成壞人,當然也就不會被逼著要搬離這裡。
所以她想,如果她向母親求情,讓母親瞭解士誠哥是好人的話,那麼士誠哥可以留下來了吧?
思及此,她鼓起勇氣,翻身下了床,來到客廳,母親還在那兒看著連績劇。
“媽咪……”她輕聲喚出。
韓母被這聲叫喚嚇了一跳,回頭見是女兒,鬆了口氣,“都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