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桃兒,是在山裡。
那時桃花盛開正旺。
兩兄弟走累了,水也喝光了,於是走向桃園不遠處的一個籬笆院兒,站在門外討水喝。
出來的,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一顰一笑,透著機靈。
窮山溝也有這等絕代佳人,屬實難得。
兄弟倆看直了眼,忘卻了乾渴。
山裡人好客,姑娘拿水給兩人喝,並向其詢問外界的變化。
聽姑娘說自己已經很多年沒有進過城,兩兄弟同時想要邀請她去城裡逛逛,可這種話又如何能說得出口,未免也太失態了,跟人家又不熟。
當問起姑娘芳名時,姑娘含羞一笑,雙頰泛紅,猶如桃花。
“桃兒。”她說。
“桃兒呀,好熟悉的名字。”
“是呀,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呢?”
猛然驚醒,陡然一震。
跟師父的女兒竟是一個名字。
師父的女兒不正是桃兒!
只是,桃兒這個名字太俗,一百個女子當中,保準有一個叫這個名字。
當問起姓氏時,桃兒說自己姓柳。柳樹的柳,柳葉的柳。
原來姓柳,那就一定不是小師妹了。
小師妹應該是姓陸的。
桃兒問他們,到山裡是來販山貨,還是來走親戚?
他們異口同聲,說是找人。
“找誰?”桃兒問。
“跟你名字一樣,也叫桃兒。”趙金亭有些不好意思,說話間,臉紅了。
王金龍沒有臉紅,望著桃兒傻笑。心裡一定在說:“要是我們要找到桃兒是你該多好。”
“原來也叫桃兒呀?”桃兒問:“姓什麼呢?”
“姓陸。”王金龍搶在師哥前頭說話,他想要讓桃兒更關注自己一些。
“原來也姓陸呀?”桃兒竟有些驚訝。
“怎麼?”兩兄弟同時問:“這裡還有叫陸桃兒的嗎?”
桃兒指了指自己,莞爾一笑:“我就叫陸桃兒。”
“不對呀。”王金龍詫異,“你明明說是姓柳呀。柳樹的柳,柳葉的柳。”
趙金亭直視著桃兒,竟忍不住有了一種莫名的衝動。
“是。”桃兒再次羞紅了臉,“我是說姓柳,可那是我後爹的姓,我媽帶我改嫁到了這邊,我也只能隨後爹姓。其實,我也是姓陸的。”
兩兄弟已經再也壓制不住情緒,難道她就是自己的小師妹,師父的女兒?!
“陸鴻燁你認不認識?”趙金亭哽咽著問,身子已經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是昌平人,幹‘榮行’的,小眼睛,大鼻子,當年為了不連累家人,狠心把老婆閨女給送到了山西大同府……”王金龍的話就像刀子,鋒利異常。
桃兒不說話,掩面哭泣,像是受了莫大委屈。
在屋裡午睡的主人被吵醒,聽到桃兒的哭聲,抄起梭鏢從屋裡衝出,正準備跟兩個無賴小子拼命,卻被桃兒給拉住了。
“爹,他倆不是壞人,是來找人的。”桃兒對拿著梭鏢的半百漢子說。
“找人?”半百漢子問,“找誰的?”
“我。”桃兒哽咽道:“找我的。”
“找你?”半百漢子呆住,“你認識他們?”
桃兒搖頭,“不認識。”
“不認識,怎麼能說是來找你的?”
桃兒不說話,只顧哭,
“是師父讓我們來找小師妹的!”王金龍說話很不客氣,就像佔了多大理似的。
半百漢子先是愣怔一下,惡狠狠地質問:“你們師父是哪一個?”
“先師姓陸,諱鴻燁。”趙金亭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