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這麼大的膽子,芶雄的人也敢動,看來是不惦著活了。
可轉念一想……
該!該死!凡是跟著芶雄混日子的,沒他媽一個是好餅,全都該死!
於天任恨透了芶雄,同樣恨透了幫著芶雄作惡的壞種,大癟蛋就是其中之一。
過去在老地道外賣炸糕的時候,大癟蛋沒少了上他的攤子前找麻煩,明明按照規矩一天“上供”一角錢,可大癟蛋非得跟他要兩角,一角上拿給芶雄交差,剩下的全都進了自己的腰包。
另外,這人是個“嘴刁”的主兒,每回到了攤子前,也不問價,伸手就拿炸糕往嘴裡填。光是他自己吃也就算了,他還必須要多拿幾個回去“孝敬”他家那個浪娘兒們。連吃帶拿已經足夠不要臉,還要罵閒街,不是罵炸得不夠焦,就是罵餡兒放的少。於天任忌憚芶雄,也就不敢跟芶雄的跟班兒“炸刺兒”,每當捱了欺負,不但不敢發火,還得呲牙賠笑,心裡面甭提多憋屈。
今晚上有幸見到令自己憎惡的人死於亂刀之下,還被人扔進水裡做了河漂子,於天任竟油然在心底升起一種莫名的快感。
“你呀,老老實實在水裡泡著吧,爺著急回家看老孃,沒空留下來陪你。洋人講話,拜拜了您吶。”
跟死鬼說完話,於天任抬腳就要走。
哪想到就在他剛要邁步還沒有邁開步子的時候,突然一隻大手抓住了他的腳踝。
“媽哎!”於天任嚇得魂不附體。
冤魂纏腿,水鬼找替身,要拉我下水!
於天任抵命掙扎,斷然不能被水鬼拉進水中。那樣一來,他就得變成水鬼,而拉他進水的水鬼,則可以高高興興地轉生投胎去了。
待掙脫開“鬼爪”之後,方知那隻手竟然是大癟蛋的。
媽的!這王八蛋還沒死透,他想找人救他。
“求你媽的吧!”
於天任朝著大癟蛋那張死人臉踹了一腳。
這一腳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只一腳,便將大癟蛋的臉踹得塌陷崩碎。
大癟蛋的外號沒叫錯,這回成了名副其實的大癟蛋了。
眼見著,大癟蛋緩緩漂向河水深處。
於天任又是激動又是害怕。
激動是因為自己一腳踹死了把自己欺負苦了的壞種。
害怕是因為自己殺了人。
本來,倘自己肯施以援手的話,大癟蛋也許還能活。
但他並不想讓大癟蛋活著,因為他才踹出那一腳之前,眼中看到只有芶雄,而沒有大癟蛋。他恨透了芶雄,恨不得芶雄早死,所以他選擇踹出那無情的一腳。
腳步匆匆,慌里慌張,總算來到了家門前。
快速並用力的拍打院門,呼喚老孃快點把門開開。
老太太明明聽出是兒子回家來了,卻非得跟兒子較較勁,偏不給兒子開門,還朝外面罵:“哪來的雜碎,還懂不懂人事兒了,哪有這麼砸人家的門的。抓人家裡沒人,報喪你走錯門了,家裡窮得叮噹響,只有孤老婆子一個,你甭打算劫財,也甭惦記劫色……”
於天任急得跳腳,“我的親孃呀,您快點把門給我開開吧。再不開門,小心您沒有兒子送終!”
“兒子?嘿呦喂,原來我還有兒子呢?哪兒呢,我怎麼不記得我名下還有個兒子呢?對了,我想起來了。過去呀,我還真有個兒子,可惜讓狐狸精迷了魂兒,讓狼羔子掏了心,早就不知道死到哪兒去了。”
“娘呀,求您了,開門吧……”於天任的聲音變成了哭腔。
“甭想騙我開門,我把門給你開了,你進來了一準兒要害我的老命,我還沒活夠,還想多活幾年。你呀,走吧,走得遠遠的,上別處認老孃去吧。”
“你開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