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龍壇頂端,還差最後一階,葉鹿與清機道長便停了下來。
微微抬頭,葉鹿看了清機一眼,清機也看了她一眼,沒表情的臉上幾分無奈。
驀地,嘹亮的鳴鐘聲響起,接著便是號角聲,連綿出去,迴盪在偌大的帝都,每個角落幾乎都聽得到。
登基大典,聲勢浩大,有的人一生之中也未必趕得上一次。
龍壇下,御輦緩緩而至,綿延的龍壇臺階上,眾臣朝拜,跪了滿地。
葉鹿微微抬手將兜帽掀開了些,看向那從御輦中走下來的龍治,還有麥棠。
彎起紅唇,她扭頭看向清機,清機似乎也知道,甩了甩拂塵,然後便不動了。
太陽從天邊跳出來,也就在它跳出來的那一剎那,天空之中生出異象,竟有一片黃雲緩緩凝聚於天空之中。
緩慢的,它在遊動,連綿於整片天空,若是細看,竟是一條龍的模樣。
城中百姓有看見的,不過片刻,整座城的人都瞧見了。
似乎聽見了遠方的嘈雜聲,龍治牽著麥棠的手往龍壇上走,一邊緩緩抬頭看向天空,將他也驚著了。
葉鹿分外滿意,其實吧,這隻算是個小把戲當中的精品,比較耗費力氣是真。
不過,由她和清機兩人合力,就輕鬆多了。
隨著龍治與麥棠走到龍壇頂,下面跪拜的眾臣也陸續起身,無意看向天空,也發現那黃雲。
人群之中瞬時發出感慨之聲,這種事情還真是從未見過。
葉鹿笑眯眯,心情十分好,自己的小把戲以前就耍過很多次,想當然也騙了很多人。
如今,這各地城主滿朝文武的都被她騙了,想想就分外有成就感。
看著下面那些人各個讚歎感慨的模樣,她險些笑出聲。
驀地,她的視線觸及到了一個人,四五十歲的模樣,身上的衣袍很別緻,長得人模狗樣的,看起來不是齊國人。
盯著他,葉鹿緩緩眯起眸子,“清機,你看那人是不是日朗天門?”
聞言,清機的眸子終於動了動,順著葉鹿的視線看過去,他上下打量一番,“像。”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葉鹿長長的舒口氣,許老頭焦急的還在滿城翻找,誰想得到這兒就有一個。
“不過這人應當是周國的來使,怕是不能用。”清機觀察了一下他的衣飾,低聲道。
“周國?周國來使又如何?我就強擄了他。”葉鹿哼了哼,日朗天門實在找不到了,眼下出現這一個,豈能放走?
“擄?你萬不可衝動,在這兒可不能動手。”清機趕緊阻止,生怕葉鹿太過激動,擾亂了今日大典。
“放心吧,我沒那麼魯莽。不管如何,得讓他走出齊國境內才行,但凡他在齊國失蹤,咱們都得貪責任。”葉鹿自然懂得,盯著那個人,她可不是一分二分的高興,是十分高興。
申屠夷自是注意到了葉鹿的視線,儘管她頭上的兜帽幾乎遮住了她的半張臉,但是她對誰有興趣,他還是看得見的。
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那是周國的來使,他還在瞧著天上的黃雲,一副稀奇至極的樣子。
看起來,也沒什麼特別的,尤其年歲很大了。
葉鹿還在盯著他瞧,這讓申屠夷也不由得再次看向他,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
登基大典,祭天祭地祭太祖,儀式複雜。
鳴鐘聲號角聲不斷,眾人也不時的隨著叩拜。
所幸葉鹿與清機一個是國師一個是修道之人,倒是無需隨著叩拜。但只是看著他們叩拜,也著實夠累的。
直至太陽昇至半空,這儀式才緩緩結束,隨著最後的鳴鐘,天上的黃雲也散了,頗為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