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苦笑道:“這把劍是我父親不知從何處得來,我也不甚清楚。我只是奉家父之命,將它送去臨安,作為前太傅王逸之大人舉辦的酒宴贈禮罷了。”
葉初塵微皺著眉頭。王逸之乃是江東士族王家之主,世之名士,位列三公,地位堪比諸王,更甚劍法高絕,獨創蘭亭書劍,乃是當世頂級劍客之一。名劍承影,本優雅精緻之劍,與之正相得益彰,他又怎好奪人所好?
“我對承影劍本身並沒有多大的興趣。相反,我更好奇王逸之大人的酒宴。”風神秀忽然放下了酒杯,笑著說道。
聞聽此言,周墨驚訝道:“醉刀你本江東人士,居然不知道王公半個月前已選擇致仕歸鄉了嗎?”
風神秀摸了摸鼻子,淡笑道:“我這陣子在巴蜀一帶廝混,廟堂之事已少有聽聞了。”
周墨眼神中湧出一股熱忱,說道:“王公譽滿天下,此次雖只是宴請故交好友,然必有江湖豪客蜂擁而至,定能成為一大盛事。”
“至於設宴之地,鮮花滿月樓。”
第七章:鮮花滿月樓
臨安,今朝無雨。
西湖畔,人聲鼎沸,更勝尋常。湖畔有一高樓,樓高三層,以琉璃為瓦,以建木為柱,外觀之華麗,造物之珍貴,堪比皇宮。
這是臨安高門大族子弟最常來的銷金窟,在整個江南都是數一數二,無論是文人,還是俠客,都將在這個地方一擲千金視為一種奇怪的榮耀。
這個地方,就叫做鮮花滿月樓。
鮮花早已鋪滿高樓,酒席也已經準備的差不多,只等待夜晚來臨。
等待並不是一件枯燥的事,尤其當你等待一樁盛事的時候。
有很多人在等待。像周墨這樣的世家子弟在等待,像風神秀這樣的年輕人也在等待。
魚幼薇也在等待。她在三層樓雅間等。她在等人。
她倚在窗前,看湖色風光,姿態慵懶。她的妝容也是淡淡的,像天上的雲彩一般,柔和而舒適。她是個極標緻的美人兒,雖然幾乎沒有人見過她的真面目。
誰家玉笛暗飛聲?
笛聲輕快,樓中似有人來。
魚幼薇暗暗笑了一聲,又戴上了白色面紗:“飛卿師叔來得真巧。”
只見一位年約三十許,形貌文雅的男子來到了三樓雅間。他看了魚幼薇一眼,忽然笑了笑,神秘說道:“今晚的宴會,一定比你想象中要有趣的多。”
“有趣?”魚幼薇聽了溫飛卿的話,心下暗自訝異,身為當世三大才女之一的她,所經歷的大場面數不勝數,無論是盛京洛陽的帝都宴會,還是各地英豪相邀出場,有王孫公子,有帝王將相,有布衣俠客,還有什麼當得“有趣”二字?
溫飛卿把玩著手中的玉笛,語氣變得更加的神秘。
“只要有十分有趣的人在,必定會有十分有趣的事情發生。”
……
……
夜,還未深,一輪彎月高掛明空,美麗而神秘。
鮮花滿月樓,現在有了鮮花,也有了月。
樓下已經人聲鼎沸。
人聲嘈雜,誰也分不清。
周墨已到了,他本就是為這宴會而來,他的身邊現在除了那位管家,居然還多了一個小女孩。小女孩可愛的臉蛋上還帶著幾分不高興,徑自喝著悶酒,嘴邊不停嘀咕著:“兩位哥哥真壞,居然撇下小九自己跑去玩了。哼,小黑哥哥陪我喝酒。”此時此刻,周墨本應榮光煥發的臉,居然真的變得像一塊木炭似得,又黑又硬。這個小女孩真是讓人傷腦筋啊,風神秀這傢伙也不知道幹嘛把她丟給我。周墨現在大概已到了崩潰的邊緣,所以他也只好喝酒。
他只知道風神秀和葉初塵二人必然在這鮮花滿月樓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