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音入密!
顧朝雨神思一動,只看到近處陸葳蕤對她示以輕輕微笑,方才那一句,顯然出自她的口中。她的心中又起了一絲波瀾,想不到,此女已掌控傳音入密之術,看來她的境界已無限接近絕頂,無論是真氣還是音浪,都可聚可散,皆由一心了。
其他人還在喝酒,顯然沒有聽見陸葳蕤的話。
亭外風聲如人訴說過往。
故人,寶馬,微風,落花,皆成風景。
已是寫意之畫。
醉裡挑劍看花,風起音揚雨下。
這樣的風景,誰能拒絕?
誰又能創造?
顧朝雨忽然開始微笑,她忽然懂了許多。
她想到靜夜裡兄長撫琴音,想到盤龍頂上有人暗吹簫。
那一時刻的寂寞,與此時此刻無法形容的美妙感覺,似乎矛盾,卻又有著深層次的共通之處。她想不明白,她只是忽然間感受到這一切。
真實,而又夢幻。
陸葳蕤和她一起在笑。
三個男人還在喝酒,喝得慢,還在聊著過往。
有時風神秀指著周墨說故事,有時周墨搶著酒壺倒嬴川,嬴川冷峻的臉紅的不像是個劍客,倒像是一個初入青樓酒肆無語問蒼天的小孩。
亭外的雨,打溼了落花,卻好像溫暖了眾人的心。
第六十七章:以懸劍之名
天邊的雨不知何時已停了。
亭子裡的火,也在不知不覺間熄去。
酒杯已空,酒壺已空。
顧朝雨抱劍而立,凝望著三個不知是真醉還是假醉的男人,忽然呼聲道:“我不管你們是不是真的醉了,既然酒已喝完,舊情也已敘過,接下來就該談一談正事。”
“正事?”風神秀掙了掙朦朧雙眼,說道,“你們還帶了正事來嗎?我還以為你們專程在這裡等我喝酒呢。”
在他身側的陸葳蕤嘻嘻一笑,舉起粉拳在他腦袋上輕輕一敲:“阿秀老不正經,雨公子都發話了。”
“還有你們兩個。”她隨手一拋,兩道影子急速閃過,而周墨與嬴川皆是手掌一動,捏過一看,卻是兩朵風中殘花,“莫要學他,在女人面前裝醉。”語氣之中有幾分促狹與玩味。
聞言顧朝雨俊臉一紅,周墨二人卻是訕訕而笑,倒也未想什麼,顯然在他們的理解之中,陸葳蕤所說之女子只是她本人罷了,他們又怎會想到,面前儀表堂堂、丰神如玉的美男子,江湖踏雨劍,會是個不折不扣的女人呢。
只有風神秀微微一愣,好似明白過來一般。咳咳,他輕輕咳嗽,似要化去尷尬。而在此時,周墨又開口說話了。
“陸姑娘所言甚是,那就言歸正傳吧。”
說罷他迎向顧朝雨,拱手一笑。
“雖然顧賢弟、嬴川兄與我已有交談,但是既然風兄在這裡,不如由顧賢弟再次敘說一二。”
顧朝雨微微頷首,表示同意。不善唇舌的嬴川自然不會反對。而陸葳蕤卻是興趣盎然,顯然是對他們的正事有著極大的興致。
此間五人,已有四人同意,風神秀只好正起身子,直面顧朝雨。
“寧侯爺有何吩咐就請說吧。”
“自九月初九,盤龍頂上諸雄匯聚,卻根本未發現所謂武帝之寶藏,武林中人雖心中有些怨言,卻也不便直說,但是,此後,江湖之中,卻必然會暗潮湧動。寧侯早知此等情況,為避免廟堂與江湖的正面對抗,便在夫子及晉帝的支援下,組織懸劍,行江湖正義之舉,以免武林再起紛爭。”
說到這裡,顧朝雨語調一頓,看了一眼風神秀,說道:“你沒有疑問嗎?”
風神秀本在聽著,被她這麼一停一問,心頭倒是又有一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