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他的想法,在他實際動手對著烈羽的正臉來一拳之前,東陽君先一步抬起袖子,將他和烈羽隔開,同時淡淡地說了句:「把衣服穿上。」
尹時停的拳頭已經抬了起來,然而,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東陽君,他終是悻悻地收了手,彎腰把從身上滑下來的白色長袍從地上撿起,隨意地披到身上。
食邪從小生活在魔堆裡,又是獨居生物,自然沒什麼羞恥心。
不過氣溫驟降,披點什麼在身上禦寒是本能,尹時停並不介意在身上裹一條毛茸茸的長袍禦寒。
他把長袍像被子一樣裹在身上,只露出個腦袋,委屈地看著東陽君,像是在控訴他對烈羽的偏袒。
東陽君看著他這個樣子,唇角不太明顯地抽了抽,突然嘆了口氣,走向他。
「你幹嘛?」尹時停本能地後退了兩步。
「別動。」東陽君淡淡地說了這麼兩個字,然後十分順利地走到一動都不敢動的尹時停身前,扒下他身上的長袍,給他重新披好,把他的手塞進袖子裡,給他繫上腰帶——嗯,這樣順眼多了。
尹時停一動不動任由東陽君擺布,覺得此刻的東陽君溫柔得不像東陽君。
這還是他第一次和東陽君面對面站這麼近,他發現原來東陽君也不是很高,只比他堪堪高了半個頭。
之前之所以會覺得他高得嚇人,多半是因為自己被綁著躺在地上起不來,而東陽君總坐在雪駒上。
話說,這麼近的距離……
尹時停看著東陽君近在咫尺的臉,看著看著,不由失了神。
這人的眼睛真好看,妖而不艷,魅而不俗。
這人的睫毛也太長了,比我的還長許多。
這人的面板好白,不僅白,還很細膩,不愧是皇庭中人,從小到大沒吃過什麼苦吧?
尹時停失神地想著,還沒反應過來,東陽君已後退和他拉開距離,然後背著一隻手對他說:「食邪,你既生活在這裡,一定十分熟悉此處的地形,可知道徒步上崖需走什麼路線?」
「知道啊!」
食邪沒有固定的居所,基本是走到哪兒睡到哪兒,這裡的地形,尹時停基本都在父母的帶領下熟悉了個遍,自然知道上崖的路。
「甚好。」東陽君滿意地點了下頭,背過身去,「如此,便帶路吧。」
「哦……」尹時停應著,恍惚了一下。
他這是,已經被東陽君收入麾下了麼?
他還以為要三叩九拜啥的表足了忠心才會被任用呢,結果就這?
總有種跳過了什麼關鍵步驟的不安感。
唔,別誤會,他可沒想追隨東陽君!
只是想先獲取他的信任,然後再伺機逃跑!
食邪天性放縱,不受皇庭支配,也不與魔為伍,只願在這到處都不缺食物的妖魔界自由自在地生活。
於是,這一路上,尹時停都在留意東陽君的一舉一動,想找個合適的時機從他身邊永遠逃離。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雖然騎在雪駒上的東陽君一直目視前方、目不斜視,但一直用餘光注意著他,輕易看破了他的想法。
想跑?
看來調|教得還不夠。
很快,在尹時停的帶領下,東陽君和他麾下的三千精兵上了半山腰。
然後遇到了上山路上的第一隻魔。
就像妖分小妖和大妖,魔也是有等級的。
長相越獨特的魔,等級越高。
先前上山查探情況時,圍攻東陽君的那些魔基本都長一個樣,都有著蛙一樣三角形的身子和雞一樣的細長的爪,且都是通體漆黑,找不到眼睛的位置。
這些魔是妥妥的低等魔。
而現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