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母后姬鱗的死,東陽君應該很自責吧?
「沒什麼,都是過去的事。」東陽君重複了一遍先前說過的話,又盯著手裡的書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將它合上了。
「多虧了他們,我現在很強。」他說著,抬頭與尹時停對視,那雙漂亮的眼睛裡一片明淨,沒有半絲陰霾。
尹時停看著他這雙過於好看的眼睛,不知怎麼的,一直揪著的心突然鬆懈下來。
過去的一千多年,東陽君經歷了很多,但現在的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做什麼,並有能力去做到自己想做的一切。
「挺好的。」尹時停的唇角上揚了一下。
東陽君困惑地看著他,不明白他在笑什麼:「好什麼?」
尹時停聳了下肩:「雖然我們初見時的記憶也挺不愉快的,但是,認識你,挺好的。」
東陽君唇角一抽。
這隻食邪,是在借著他的過去諷刺他呢。
不過,算了。
「既然困了,睡吧。」東陽君揮了下手,熄滅了房間裡的燭火,「我看了許久的書,也不算一無所獲,明日便拿你試試。」
「拿我試……什麼?」尹時停困惑。
黑暗中,東陽君的唇角不太明顯地牽了牽:「明日你便知道了。」
一行人直接在除妖師的住處過了一夜,次日醒來,那兩個除妖師徹底躺平,非但沒再驅趕他們,反而為他們煮了粥——說是不小心煮多了,但誰會一口氣多煮四個人的飯量?
老除妖師喝了粥便上山採藥去了,他平時修煉法術降妖除魔只是順便,本職是個老中醫,常為鎮子裡的人看病抓藥,在鎮子裡有一定的威望。
昨日有人上門詢問妖怪的情況,便是被他親自打發走的,說是妖已經除了,讓鎮子裡的人不必擔心。
老除妖師一走,小除妖師這便被東陽君抓了壯丁:「你去挑桶水來,水無需太多,淹過小腿即可。」
小除妖師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默默地照做了。
於是,很快,一大桶水被擺在了尹時停跟前。
尹時停看看水,再看看東陽君,有點小緊張:「這是要做什麼?」
總不會要他大庭廣眾之下洗澡吧?
「人界的書上說,人在面對絕境的時候,更容易激發出自己原有的力量。」東陽君回應,「你先試試能不能自己使用屬性,若是不能……」
「等等等等!人在面對絕境的時候!我又不是人!」
雖然不知道東陽君在打什麼主意,但尹時停直覺不妙——他不會把他的腦袋摁進水裡吧?
呃……這像是東陽君會做的事。
「廢話少說。」東陽君懶得與他廢話,直接下命令,「站進去。」
「啊?」尹時停看了眼水桶,以為自己聽錯。
確定東陽君真的打算讓他站到水桶裡後,他心不甘情不願地抬腳踩了進去。
往好處想,至少沒讓他脫光,對吧?
水桶裡的水沒過了他的小腿,冰冰涼涼的觸感,不那麼好受。
不等尹時停適應水的溫度,東陽君的聲音再次響起:「把眼睛閉上。」
「哦……」尹時停雖然滿心不安,但還是乖乖閉上了雙眼。
食邪生活在皇庭北部與雪域的交界處,那裡氣候多變,時有風沙,所以他們的睫毛都很長,閉眼的時候,能清晰地看到兩片密而長的睫毛,就像兩把小刷子。
東陽君平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確定他的呼吸足夠平穩了,這才再次開口:「抬起你的慣用手。」
尹時停抬起右手,掌心向上。
「想像你手上有個東西,想像你全身的力量都在往你的掌心集中。」
尹時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