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女人所謂的“錯誤”,那種刺耳並犀利的叫喊聲便會在耳邊響起。
唯一不同的,只是這一次的叫聲,太慘,太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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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海洋捂著胸口趕到時,程以萱正在人群之外瑟瑟發抖。他一把拽過她的手,手心的寒意令他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手下人已各就各位,一個負責打電話報警並申請救護車,其餘的則上前迅速轟開了蒼蠅般惹人嫌的記者,將車禍現場清理出一片具有可操作性的空地。
而羅紫玉和程佑赫便在這片空地之中。
程佑赫一身是血躺在羅紫玉的懷中,臉色蒼白,雙目緊閉,任由羅紫玉怎樣呼喊、搖晃,也未有半點反應,顯然已經失去意識。大片大片的血染在他的臉上、身上,乃至羅紫玉的身上,紅得觸目驚心。
而此時的羅紫玉儼然一個瘋子一般,披頭散髮,神情悽冽,一聲聲“佑赫”喊得撕心裂肺,令人不忍再聽。
只是匆匆一瞥,陸海洋便已明瞭一切,心中彷彿壓了千斤大石,為程佑赫的飛來橫禍,也為自己的好事多磨。
“沒事的,沒事的,乖,千萬彆著急,也不用害怕,一切都有我呢,好嗎?”車禍現場的景象太過慘烈,陸海洋知道不宜讓程以萱再看下去,伸手將她緊緊擁在懷中。她一定是嚇壞了吧,他心想,隨後又緊了緊手臂,希望可以令她不再抖得那麼厲害。
程修業等人此時也陸續趕到,車禍之事顯然大大出乎人們的意料,震驚之餘,每個人的臉上或多或少都變得沉重起來。
被那一身一地的鮮紅刺地有些睜不開眼,陽光絢爛,人聲嘈雜,程修業眯著眼睛怔了許久,才終於勸服自己,眼前的這一切並非夢魘。
“紫玉……佑赫……”他聲音打著顫,腿上也打著顫,艱難走向兩個人,“你們,你們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羅紫玉恍若未聞,只是抱著兒子,嚎啕大哭。
程修業好似突然明白了什麼一般,眼中的光登時黯淡下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他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撫摸程佑赫的臉,卻被羅紫玉反手打在了一邊。
“滾,你給我滾開!不許你碰佑赫!”剛剛還哭得淚人一般的羅紫玉瞬間變臉,柳眉倒豎,一雙杏眼瞪得凌厲,與之前判若兩人。她將程佑赫緊緊護在懷裡,表情兇惡的彷彿一隻炸了毛的母雞。
而程修業,儼然正是那隻意圖傷害她孩子的歹毒老鷹。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令人始料未及。
程修業的手在空中停留半晌,竟未想起放下。
“你這是幹什麼?”被羅紫玉的那一巴掌打得有些發怔,他下意識抬頭,卻立時愈發不明白起來,“是我,修業啊!你看看清楚,我是程修業!”
“打的就是你程修業!”羅紫玉咬著後牙,表情猙獰地彷彿欲將他食骨啖肉,“要不是你,將兒子從學校叫回來,又無端端跑來攪和人家婚禮,佑赫他現在會這樣嗎?!他會為了救我而被車撞嗎?你說,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得他!你個殺人兇手!”
低下頭,她復將臉頰貼在程佑赫的額上,嗚嗚哭泣:“佑赫,兒子,你說你為什麼這麼傻,你為什麼要救我?你說你要有個三長兩短,讓媽媽還怎麼活?”
到此刻,一切原委皆明瞭,望著滿身血汙傷心欲絕的妻子以及生死不明的兒子,程修業滿臉愧疚垂下了頭,有兩行濁淚順著眼角輕輕滑落。
見程以萱只是一直髮抖,似未有其他異狀,陸海洋稍稍安心,將她交至白月手中,匆匆叮囑幾句後,他轉身來到程修業三個人身邊。
蹲□子,他輕輕試探了程佑赫的鼻息,又按了按頸動脈。還好,雖然脈搏稍顯微弱,但短時間內還不至於有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