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從歌廳裡出來時,張望了一下,真的就看見了趙安等在一棵樹下,她跑向他。他抓住她的手放在褲袋裡,做些動作,明目張膽地痴纏。
小青給了趙安全新的、全面的、不同於日常生活中的感受。趙安在快樂的同時老想,是誰讓她如此多姿多彩?趙安這樣想時,會罵自己一句小人。但是,過不了多久,他又會小人一回。
在後來的一天,趙安看見小青快樂的樣子,他突然覺得像是一種工具。他心裡說,*啊*。這與他看*網時心裡說墮落啊墮落一樣的,可他依然很專注很好奇,因為快樂,製造快樂。小青在趙安的懷裡,就像沙灘上的魚一下回到了水裡,就像水盛在杯子裡。小青說,我要做你豢養的小狐狸。他撫著她,像是撫著玉。他說,我愛你。
他想,就是做工具也是快樂的。可等他從沉迷中醒來時,他又不這樣想了。
美國的一項研究發現,年輕男子對於金錢、美女和毒品會產生相同的生理反應。這話是拉賓“失蹤”半個月後回來對小青說的。他去了戒毒所。拉賓瘦了一些。拉賓說,吸了是滿天雲彩,戒了也是滿天雲彩。小青說,去鄉下住一陣子吧。那裡有山有水的,肯定對你的胃口。拉賓說,怕我復吸?小青說,我不想眼睜睜地看著你舊病復發。
拉賓說醫生也是這樣說的,說最好找個地方療養。小青讓他去她老家,那地方很窮,交通也不方便,他去了還能給她父親做伴。拉賓想想同意了。拉賓說,我以什麼身份去呢?小青說,朋友呀。
小青告訴拉賓她有了男友。小青看見拉賓的眼神暗了一下,一轉眼就沒有了。拉賓說,他一定不錯的。小青說,你見過的,那個寫字的。
拉賓有點驚訝,怎麼會是他?
回家後,小青對趙安說了拉賓的事,說想要把拉賓送回老家,問他想不想去逛逛,趙安答應了。
不想走時,趙安說他不去了。他的理由是他正在寫一篇稿子。小青沒有勉強他,小青說安頓好拉賓就回來。小青出門時,趙安喊了她一聲,她從他的眼裡看到了一些依戀。她說,我馬上就回來。他還是那樣看著她,慾望在他的眼裡若隱若現。
她放下手中的東西,抱了抱他,他不罷休。她說,拉賓就在前面的巷子等著呢,她說遲了就不好意思,她說,等我回來好不好?他還是不肯罷休,她心裡冒火,她把衣服脫了說,你請吧。
趙安一下就洩了氣,一副受委屈的樣子說,我怕你跟著拉賓走了,不回來了。
小青拍拍他的臉安慰他說,怎麼會呢?
趙安蒙著被子睡了一覺。
醒來時,他胡亂地按著手機,他給夏蘇打電話說夢見了她,夏蘇問夢見什麼,他壯著膽子說,春夢嘛能有啥呢?夏蘇說你的膽子真是不小,那你得請我的客,算是賠償我的青春損失費。趙安說,在夢裡也算啊。夏蘇說,那當然啦。
玩笑開完了,趙安忐忑地想請她幫個忙。夏蘇說,怎麼說得這麼扭捏啊?
李小成坐在黑暗中,看著閃爍的螢幕。他換到了白班,雖然他喜歡上夜班,可他發現鄭小艾說的那個聊天室,只在晚上熱鬧。
李小成坐在黑暗中,好像只有這樣才能逮住獵物。他這幾天並沒有用鄭小艾的註冊名水燈草登入,他以過客的身份在觀察人群。他看見了那個人,那個叫天下米的人,時不時問一句:誰看見水燈草了?
不時有人對他說,天下米,快樂起來。他們不約而同說著天下米的名言:快樂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東西,就像腳氣。天下米不時也說一句話,這些字的所有意思,好像就是證明他在那裡,固執地等待著水燈草。
每一行字後面都有一雙手,每一個ID背後都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看似冰涼的網路,其實是熱的。就像這個城市最初對於李小成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