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下我們兩個人都尖叫了,可說是嚇得魂不附體,一邊叫一邊朝宿舍方向撒腿就逃,頭也不回。
之後,這件事沒見報,因為集團怕影響工程,所以想辦法壓下去了,整個工程隊知道的人也不多,因為上面嚴禁我們這幾個知情的人在外頭胡說八道。其實,就是他們不來禁止,我們當中的任何一個都不想提這件事,因為實在太詭異了,詭異得讓我吐得胃裡只剩下酸水,之後還連發了幾天的高燒。工頭情況不比我好,甚至更糟,因為事發當天,他確實跟小圓吵架了,而且還賭氣一個人出去泡澡。直到我看到小圓出現在大樓裡那會兒才剛剛回來。他認為是他間接殺死了小圓。
可我覺得事情並不純粹是這樣。小圓出事那會兒,她表現真的很反常,大冷天的穿條薄裙子,對著空氣傻笑,還說些讓人聽不懂的鳥語……我想這事肯定不單純。可是又不敢跟工頭說,怕說出來讓他更加受不了。
於是就在肚子裡悶著,然後在放了一個月的假後,繼續開工,到工地上去報到上班。
本以為,事情隨著時間的流逝總會有淡去的一天,雖然後遺症總是有的,比如到了晚上就把附近能開的燈全都開啟,不敢一個人加班,聽見風的聲音會錯覺是有女人在笑……不過我深信那一切都會好轉起來,正如被調到另個地方去工作了的工頭。
直到那天。
那天我和往常一樣幹完了活準備收拾收拾離開,那時候兩座樓被鋼鎖破壞掉的地方已經差不多都補好了。晚上工頭請客喝酒,我們幾個約好了在工地大門口碰面。
快到的時候發覺手機忘了拿,想來是留在樓裡了,當時也沒想太多,就趕緊跑了回去。手機確實被忘在左邊那棟樓裡,找到時還挺高興的,我把它往兜裡一揣就準備出去了,誰知道還沒走到門口,我忽然聽見身後有什麼東西在響。
沙啦啦,沙啦啦,好象是塑膠布拖在地上發出來的什麼聲音。我以為是木材上的雨蓬沒蓋好,於是回頭看了一眼,卻發覺那雨蓬好好地在木板上蓋著。可是那種塑膠布拖地的聲音還在附近不遠的地方響的,沙啦啦……沙啦啦……
突然我發覺就在離木板堆不遠的地方有什麼東西在動,一堆亂布頭似的東西。在地上一點一點朝我站的位置站過來,只是光被木板堆擋著,我一時看不清楚那東西到底是啥。而那種塑膠布拖地似的聲音就是從它這裡發出來的,每動一點,沙啦啦一陣輕響。
眼看著就要過了那陰影了,直覺很不對勁,我想轉身朝外跑,可不知道怎麼搞的兩條腿跟灌了鉛似的一點都動不了。眼看著那東西離光亮的地方越來越近,直到一隻手突然間從那東西里伸出來搭在了光線照得到的那片地上,我這才猛跳起來朝外頭衝了出去!
一直衝到大門外探照燈照得最亮的地方,看得到不遠處的工人了,我才敢回頭朝樓裡又再看了一眼。
就看到裡頭那東西依舊在慢慢朝著我剛才站的那位置移動著,一點一點……一點一點……那東西是半個身體,身上髒得都快分不清楚顏色了,只依稀看得清一把破布似的頭髮在那髒貼著臉的地上蹭著,身體跟著手朝前移動一次,它就在臉上輕輕晃一下,而那半個身體就這麼一直在地上爬啊……爬啊……爬啊……
“爬啊!!”說到這裡田冰突然間猛地朝我們做了個嚇人的動作,驚得幾個人一陣尖叫,隨即惴惴地看向講臺,這才發覺就在我們聽著故事的時候,不知不覺裡原來已經過了下課的時間了,除了我們幾個聽故事的,老師同學全都走了個乾淨,偌大的教室只剩下我們幾個在角落地坐著,被田冰的動作嚇得呼哧呼哧直喘粗氣。
田冰倒笑得得意:“我就說,女人,好奇心比天大,出了事比誰都膽小,哈哈!”
“我說你下次再這樣我就讓你橫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