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儼祗最近經常用這種方法佔便宜,而且屢試不爽;缺點則是每次只能佔到一點。不過趙儼祗樂此不疲而謝清無可奈何,也算是兩人間一種新的相處方式。
此時的謝清兀自為兒子擔心,對趙儼祗剛才的輕薄行徑並沒做出什麼反應。趙儼祗得意洋洋地掃了他一眼,勸道:“懷芳,別瞎操心了,人孫自有兒孫福,這天下早晚不都是他們的麼。”
趙儼祗的確很想得開。趙綏剛加冠時,趙儼祗就叫他學著理政了。剛開始的時候確實漏洞百出,不過如果不是天大的事,趙儼祗一般選擇冷眼旁觀叫他自己收場。到如今,未及弱冠的趙綏已經做得有模有樣了,趙儼祗私下裡也很滿意;有些事情是教不會的,只能靠天賦和歷練。
謝清知道他說得有道理,可又遏制不住擔心。他忍不住問趙儼祗道:“陛下,你原來怎麼不擔心阿綏呢?”
趙儼祗笑道:“說起來,這還得謝你。”
“臣?”謝清疑惑地問道。
“嗯,想知道?”趙儼祗一臉神秘地招了招手,“附耳過來。”
謝清不疑有他,老實地把耳朵湊了過去,立刻被摟了個結結實實。趙儼祗咬著他的耳朵說:“你從前每次出去,哪回沒性命之憂了?我就日日在長安城裡提心吊膽。後來阿綏理政的時候,我自然一點都不憂心了。我每回都想,他一個孩子,能鬧出什麼事來?他膽子再大,能大得過他舅舅麼?”說完洩憤般地狠狠咬了一口。
謝清:……
轉眼夏天就過去了。到了七月,趙儼祗真的開始打點行裝準備抽空去趟甘泉山。謝清每每看見趙儼祗那個興致勃勃的樣子,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如此過了幾次,趙儼祗忍不住玩笑著問道:“懷芳,你想什麼呢,難道你還擔心烽火甘泉不成?”
謝清無奈地看著他,有些猶豫地說道:“陛下,你帶臣去甘泉宮真的合適麼?”
甘泉宮是前朝所建,常用來祭祀、賜宗室等,的確不是個玩樂的地方。不過趙儼祗不在意,他停下手中的事情,把謝清摟過來說道:“有什麼不合適的,恩?我說話算話,你是我的重臣,再合適不過了。”
謝清白了趙儼祗一眼,道:“可是臣現在是流雲啊。”
趙儼祗一方面為扯到這個敏感話題而感到頭疼,另一方面又為謝清如今終於能比較平和地接受這件事了而高興。不過保險起見,他還是決定不接這個話。趙儼祗循循善誘道:“成初說甘泉山上的溫泉對你的腿疾好,而且到了那,你想上哪就上哪,也用不著擔心碰上什麼人。你說好不好?”
八月,趙儼祗把朝中一應事務丟給太子趙綏,自己開開心心地陪著謝清上了甘泉山。甘泉山距長安城三百里左右,環境優美靜謐,的確是個休憩調養的好去處。
其實趙儼祗為了怎麼把謝清帶出來,還是費了番心思的。誠如謝清所說,甘泉宮不是個男寵可以去的地方。他從前做大司馬做丞相的時候,陪天子幸甘泉無可厚非;可如今頂了流雲的身份,趙儼祗只能偷偷把他帶去。
趙儼祗這回去甘泉,沒帶任何大臣,所以也沒人驂乘。不過天子車裡再怎麼著也得有個侍奉的人,於是他就把謝清打扮成內侍的樣子,塞進了車裡。當然,真正需要做事的時候,這兩人只能大眼瞪小眼,還得王春來。所幸路不遠,一路上雖然磕磕絆絆,可總算是到了。
謝清還真有點想念這個地方。山林間的一切都遠非喧鬧的長安城可以比擬,而比起廣明宮,甘泉宮的空曠安靜更是令幾乎一年多足不出戶的謝清雀躍非常。
八月裡天已經涼了,因此就算不會碰到人,趙儼祗還是正午剛過就把在外頭玩的意猶未盡的謝清拎回了宮室。
“行了行了,在這要待大半個月呢。”趙儼祗有些好笑地安慰著面色不豫的謝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