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人是不是都有病,喜歡耍著人玩?”下樓的時候,滿眼血絲的沈徹終於忍不住爆發,想起剛才在辦公室裡,鬱庭川交疊長腿坐在椅子上,桌前放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他越發篤定鬱庭川是沒事找事:“我又沒掘他家祖墳,限量版公仔都損失了一隻,還這麼搞我!”
說著,他衝樓上嚷一句:“慾求不滿找女人去啊,找我麻煩有毛用——”
話未說完,人已經被宋傾城扯下樓。
“你再說下去,指不定要在這裡過夜。”
沈徹立刻閉了嘴,不得不信,畢竟對方那邊有個巧舌如簧的律師。
過了會兒,他才開口:“你怎麼又會手語啦?”
“在鳳凰的時候報了個速成班。”
沈徹心生狐疑,覺得這巧合太刻意,剛想追問她是不是早知道鬱庭川的兒子是聾啞兒童,宋傾城從包裡拿出一串鑰匙扔給他:“小電驢在那邊的停車棚裡,你去開過來。”
來派出所前,宋傾城就考慮到這事恐怕得折騰到很晚,沈徹是在皇庭的停車場被民警逮住塞進警車的,不可能再開那輛高爾夫,碰巧她從公寓樓出來時遇到室友,乾脆向對方借了電瓶車。
沈徹去取車的時候,宋傾城站在辦公樓的屋簷下等他。
“這麼晚,是不是打不到車?”
身後響起一道柔柔的聲音。
宋傾城回過頭,顧嘉芝已經走過來:“張律師跟庭川都有開車,可以捎你們一程。”
這時,樓梯間下來兩人。
顧嘉芝微笑:“說曹操曹操就到,Joice跟阿姨怎麼沒跟你們一塊下來?”
說話間,她已經到鬱庭川身邊,西裝晚禮裙,相得益彰,顧嘉芝又問拎著公文包的張明德:“張律師,我記得你現在住城北的清風雅苑,你過會兒能不能——”
“不麻煩了。”宋傾城兀自打斷她的話,回了個笑容:“我們自己有車。”
顧嘉芝正半信半疑,沈徹開了電瓶車過來。
“我朋友來了,那我們先走了。”宋傾城笑著和顧嘉芝道別,自始至終沒去看旁人一眼,然後徑直走向等在五六米外的沈徹。
看著宋傾城站在電瓶車邊戴頭盔,顧嘉芝忍不住感慨:“這個年紀談戀愛,才是最簡單的,只需考慮喜不喜歡。”然後問旁邊的鬱庭川:“小菁是不是也有物件了?我在國外的時候,像她們這個年紀的小女孩普遍早熟,週末暑假都忙著和男朋友約會。”
鬱庭川卻說:“再早熟,也還沒真正長大,自己應該分得清輕重。”
男人挺拔的身形隱在廊下光暈裡,臉色略顯冷峻,一如那些不允許孩子早戀的家長,嚴厲又不知變通。
顧嘉芝忽覺尷尬,稍稍收起唇邊的笑容。
……
照顧Joice的保姆因為把孩子弄丟,怕僱主責備她,不肯坐鬱庭川那輛路虎,大半夜打電話讓自己兒子過來接。
鬱庭川沒勉強她,戴鋼表的大手打了半圈方向盤,車子拐出派出所。
顧嘉芝陪Joice坐在後排,因為Joice聽不見,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孩子交流,儘管Joice看得懂簡單的唇語,但她也不能一直捧著孩子的腦袋讓他盯著自己的嘴,這也是困擾她多年的問題,不是沒想過去學手語,但現實總不如理想那樣豐滿。
路虎在別墅外熄火的時候,Joice已經倒在座椅上睡過去,手裡還抱著那隻公仔。
怕孩子落枕,顧嘉芝特意把他的頭搬到自己腿上。
鬱庭川開啟車門,把孩子抱出來。
顧嘉芝在車裡稍有猶豫,還是跟著下去。
鬱庭川一路把孩子抱回二樓的房間,然後坐在床邊幫Joice脫掉鞋襪,時值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