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桓聽到這六個字的時候,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一根羽毛輕輕掃過一般,柔軟的不像話。
淡淡的百合香似乎全部集中在了他周圍,淡化了那讓人望而生畏的冷峻。
慕歷北來醫院看南灣的時候,帶了家裡廚藝最好的傭人熬的湯,沒有說什麼,只是囑咐慕瑾桓要好好照顧南灣。
他不善言辭,說的最普通平淡的話,嗓音卻是滄桑的。
離開之前,南灣清楚的看到,慕歷北鏡片後的眼睛,是渾濁溼潤的。
很多夜晚,南灣都會想起,那天在茶樓裡慕歷北說的話,每一個字她都記得,但是到現在也沒能理解他口中所說的偉大愛情。
高階病房的暖氣很足,慕瑾桓脫了西裝外套掛在衣架上,把慕歷北帶來的保溫盒拿到床邊,問,“想喝嗎?”
南灣雙手舉過頭頂,抻了抻懶腰,“先放著吧,等南家的人來過了我再喝。”
她怕到時候反胃會吐。
慕瑾桓也沒說什麼,把保溫盒放在櫃子上,給了她一本書讓她打發時間後,就回到沙發上處理緊急檔案。
半個小時後,南家的人就來了,原本寬敞的病房頓時變得擁擠了起來。
南承智,姜小曼,還有南懷煜,一個不差。
南灣躺在病床上,聽著南承智的關心,“灣灣啊,你覺得好些了沒有?你們還年輕,現在養好身體才是關鍵,別想太多。”
是在關心她‘慕太太’的身份,還是真的關心她這個人,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南灣心底沒有一絲的波動,在南承智面前維持笑意是她做了二十多年的事,不用練習,“爸爸身體不好,還是早點回去歇著吧。”
姜小曼手臂抱在胸前,餘光掃過櫃子上擺著名貴鹿茸和人參,冷冷的哼了一聲,“人家攀上了高枝,哪裡還看得上我們帶來的補品。”
南承智瞪了她一眼,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好說什麼。
慕瑾桓欣長挺拔的身體立在床邊,擋住了南懷煜的目光。
慢斯條理的語調充斥著陰森的底蘊,“您是長輩,有四十多年的人生閱歷,還需要我來教您說話?”
以姜小曼和南灣的關係,他用的是‘您’,已經給足了面子。
聞言,姜小曼的臉色頓時青一陣白一陣,剛想說話,就被南承智冷厲的聲音打斷,“你出去等我。”
姜小曼本就不想來,她最近為了償還從鄭華才那裡拿到的錢,費盡了心思,哪有功夫來醫院噓寒問暖。
咬了咬牙,狠狠的瞪了南灣一眼,轉身走出了病房。
‘嘭’的一聲關門聲之後,南承智尷尬的笑了兩聲,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拍了怕慕瑾桓的手臂,說,“瑾桓啊,這段時間就辛苦你照顧灣灣了。”
慕瑾桓淡漠的眼神如幽遠的山峰霧景,只是站在那裡,便自成一屆。
深邃的五官稜角分明,彰顯著與生俱來的矜貴與疏離,嗓音淡淡,“應該的,算不上辛苦。”
態度和舉止都是挑不出毛病的。
南承智點了點頭,隨後看向病床上的南灣,一副慈愛的模樣,“灣灣啊,你好好休息,爸爸就不打擾你了。”
從他們進來到現在,也不過才五分鐘而已,南灣就已經覺得悶得慌了。
翻了個身,身體朝著裡側,聲線很低的應了一聲,“嗯。”
病房的門第二次被帶上。
南懷煜兩手插兜,視線落在那束新鮮的百合花上,慵懶散漫,“我有點事想跟灣灣說,慕總可以行個方便嗎?”
聲音低沉,但卻意味不明。
慕瑾桓幽邃的眸仁漸漸凝聚暗湧,但藏的極深,旁人看不出他是喜是怒。
挺拔的身體立在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