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他竟還記得床笫之間說的話,林音扶著腰,羞憤地擺擺手,「我不要,拿走。」
半夏抱著緞子出門時,便碰上嵐青回來,嵐青攔住她,「為何抱走?你想私吞?」
「呃……」半夏撇撇嘴,「姑爺可不要冤枉奴婢,是姑娘不喜歡。」
不喜歡?內務司的內官果然騙了他。
他就說這白布同外頭賣的沒差。
?
用了早膳,嵐青便帶她回了趟嵐府,見了嵐景和周氏。
嵐景很快要回北川路赴任,柳氏已經出了月子,礙著是庶生子,滿月也未大辦,雖則嵐青備了厚禮送來,柳氏仍不悅了一陣,還是覺得北川路好,起碼所有人都拿她當正牌夫人看。
於是又自告奮勇要抱著孩子陪同,嵐景雖然想換個人,但也確實捨不得粉雕玉琢的小娃,便還是允了。
此次他們去嵐府,也算是為嵐景送行。
用了膳,周氏便扯起林音,叫上林姨娘打牌去了。
嵐青本想跟去,嵐景將兒子扯去一旁,「婆娘打牌,你跟著作甚,同父親說說,新婚如何?」
「呃……」嵐青默了默。
怎所有人見他都要問這個。
父親素來會哄人,法子又多,想是比內務司的內官靠譜。
嵐青請教道:「她總生氣,父親可有法子?」
「生氣?生氣要哄……」嵐景道,「你只需要記住,她就是道理,你做甚麼都是錯的,你是個粗人,她卻是仙子落凡塵,同你生氣不值當,還平白氣壞了身子。
最好再隨身帶一些又閃又亮的物什,比如寶石墜子、珍珠釵子這一類的,她若氣了,你便掏出來,說自己會變戲法。定能哄得你媳婦高高興興。」
「可我今日給了她雲南貢的雲緞,她卻不要。」
「不要?亮不亮?閃不閃?」
「就是一匹白布,父皇說是極好的白布。」
「你缺銀子還是咋的!」嵐景氣得捶他一拳,「咋能送白布!要送閃的、亮的、貴的!」
嵐景瞧著兒子,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還重重嘆了口氣。
「兒子省得了,明日便去買些又閃又亮的隨身帶著。」
嵐景讚許的點點頭,「要貴。」
「嗯……」
嵐青瞧著離去的母親和林音,不由道,「母親和她,算上林姨娘,也才三人,如何打牌?」
「哦……」嵐景想了想,「你姨母還未走,應當是喊著你姨母一起。」
「姨母?」嵐青蹙眉,周家姨母他在宿州時拜見過,姨母入京時,他忙著皇城司的差事倒是一直未見,後來又搬出了府去,上次拜見還是成婚那日。
「那表妹呢?」
「自然還在,你表妹將你母親哄得高高興興,惹得你母親成日盼著林姨娘肚裡頭是個女娃。」
嵐景勾著嵐青的肩,「父親同你說,父親覺著,你姨母看上你了,想讓你那表妹給你做平妻。你母親是個沒主意的,不懂這些,還真當她那姐姐留這般久是為了陪她呢。」
「父親剛剛說,母親要喊姨母一道去打牌?」
「是啊,咋了,你幹啥去?」
嵐景看著兒子行遠的背影,忙追上去,只聽兒子懊惱道,「父親,她怕是又要生氣了。」
後院裡,由著打牌的都是長輩,林音總要給些面子,偶爾瞧著周氏的臉色,打出幾張她要的牌來。
唯一惹人嫌的就是杵在她後頭的周若若。
這丫頭怎麼又來上京了?
周若若未老實片刻,便道:「表嫂,我瞅著你不會打牌,你看你輸多少了!你這般敗家,如何操持王府諾大的家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