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音哽咽著,「那你還會回來麼?」
「我很快回來。」
林音這才含著淚點了點頭,戀戀不捨的鬆開手,嵐青俯身在她唇邊吻了一下。
「我以後都不會再置你於這般險境了。」
火光還在蔓延,映得夜空極亮,看不見星子,也看不清明月。
嵐青的眸中也有水光泛起,抬手拭掉她眼眶的淚。
林音在他的安撫下止住了哭聲,小聲抽泣著。
?
叛軍已經攻入了東直門,眼瞅養心殿近在眼前,沈策揮劍毫不留情地砍著阻擋他的人。
卻突有一隊人馬從東直門策馬而入,為首的男人蒼髯如戟,沈策並不認識,身旁的淮陰王卻罵了一聲,「盧成剛那龜兒怎會在此?」
「盧成剛?」
孝純皇后盧氏的嫡親兄長,曾官拜一品太尉,是為武官之首。驍勇善戰,曾與蔚縝並稱為南盧北蔚,戰功卓絕,被譽為戰神。
孝純皇后出事後,聽聞他入宮打了成安帝一頓,被押入天牢,第二日便從天牢失蹤。
有人說是成安帝秘密處死了他,也有人說他早已逃離天牢,在江湖上逍遙快活。
「他不是死了嗎?皇叔沒認錯?」沈策目眥欲裂。
「我認錯誰也不可能認錯那個龜孫!」淮陰王踢開近身的殿前司侍衛,大聲道,「我墊後,你速去養心殿擒住沈瑾!別忘記你答應本王的!」
沈策反應了片刻,才意識到沈瑾便是成安帝的名諱。
沈策不再戀戰,殺紅了眼往養心殿沖,他不知殺了多少人,血噴濺在他的臉上,糊住了他的雙眼。
沈策木然地砍著前方,劍卻突然被人制住,饒他如何用力也砍不下去。
晨光熹微,天漸漸亮起,沈策這才抬起頭,血色朦朧中,他辨識了一陣,才看清來人,沈策沉默了幾息,與來人僵持了許久。
才放下劍來,冷笑一聲,「我中計了。」
他所帶的那隊禁軍已經死得七七八八,身後站了一批他不認得的人,紛紛拿劍指著他。
養心殿的大門當真離他只有一步之遙。
可他卻再也沒機會踏進去。
沈策回過身,石階下躺了滿地的屍體,血流遍地,淮陰王正與盧成剛打得你死我活。
嵐青將劍架在了他的脖頸上。
沈睿啞著嗓子,問道:「憑甚麼?」
憑甚麼他機關算盡,步履艱難,卻依然落得如此狼狽。
嵐青的聲音十分淡漠,「憑你不配。」
「哈哈哈——」
沈策大笑起來,他仰頭瞧了眼天邊的朝霞,和東邊剛露出了頭的太陽。
亮光讓他眼前一黑,心中的疲倦一旦起了頭便再也無法壓住,他嘴裡喃喃了一個名字,便再無力氣地朝著石階下栽了下去。
沈策倒在了面前的劍上。
劍尖穿透了他的胸膛,血噴湧而出,倒是嚇到了舉著劍計程車兵。
士兵還記得嵐青吩咐過要留活口,慌亂跪地,對嵐青道:「王爺,是安王殿下自己倒過來的……」
嵐青蹲下身探了探沈策的鼻息,而後擺了擺手,道,「與你無關,下去罷。」
嵐青往下瞧了瞧,舅舅率得人已佔了上風,大局已定,禁軍已降,徒留了滿目狼藉。
兩個士兵架著沈策,其中一人疑惑的問道:「剛剛安王嘴裡在說甚麼,你聽清沒?」
「沒咋聽清,好像是在喊啥如約還是如月?」
「安王妃的名字裡頭是有個月罷?」士兵笑笑,「還真是個痴情種。」
?
魏冉手下的禁軍傷亡無數,盧成剛很快押下了淮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