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至秦朝蕭寧點頭,神色並無波瀾:「有些道理。不過總比現在當面就被人嫌棄好。」說著便轉向沈蘭,「蘭姐,你們方才,在商量什麼?」
沈蘭沉思:「這關係到咱們店能否長足發展,重大且緊急。故而待會中午吃飯時,我一塊說。」
白至秦凝噎:「合著就這麼個緊急法?」
沈蘭拉著白至秦衣袖下樓去,身後傳來蕭寧賤兮兮的聲音:「哎,蘭姐,我說的再考慮考慮!過時不候!」
「哪涼快哪呆著去。」沈蘭頭也不回地下樓去。
飯點。
白至秦掃地,蕭寧幫著小蕙收拾碗筷,幾人坐於桌前。
沈蘭拿上她做的糖葫蘆,哄小孩似的一根一根發下去。還剩下一根,她隨手放在桌上。
一盤素菜格外顯眼。
小蕙不以為然,夾了一塊藕片放到沈蘭碗中。
白至秦咬了咬筷子口,「蘭姐,是不是近來手頭緊……我便說,若有用得著我的,切勿羞於開口。你好就是大家好。」
蕭寧舉手:「少爺,我看,怕是因為少了……」
「少了?少了什麼?」白至秦困惑道。小蕙晶亮的眼睛,也看向他。
沈蘭用筷子敲碗,笑道:「阿寧,是不是近來對我有些意見?若有用得著我的,切勿羞於開口。你好就是大家好。」
「……」
白至秦也不再挑三揀四。
雖說桌上這盤菜瞧起來顏色清麗,氣味鮮美,但保不齊和他一樣,中看,不大中用。
但他發現自己錯了。他應該深深牢記一點——
可以不信沈蘭這人,但永遠不用懷疑她的手藝。
水中生長的蓮藕帶著池塘特有的清香,再配上有嚼勁的黑木耳,簡直是天作之合,口感極其清脆,滋味之美妙,就像見證了一朵含苞的花朵綻放的過程。
白至秦從來不知道,一盤素材,也可以炒得如此有味道。
他現在都開始懷疑,自己家廚子,究竟是如何渾水摸魚進來的了。
但白至秦不知道,沈蘭所做之菜,常常是挑揀著八大菜系,混合來。看哪個順眼,便寵幸哪個。
而其中的很多菜,都是到了民國之後,才顯現雛形。
第一次吃,大約總比吃久了的感覺,要好一些。
光是憑藉新鮮感,便能在記憶中留下一席之地。
沈蘭一直在品味自己的糖葫蘆,不知道自己的手藝,與街上大爺,誰能略勝一籌。
她畢竟不是專業做菜的,專業管做菜的,還勉強湊活。但因為自己人菜癮還大,對新事物的嘗試與探索永不止步,所以各色菜式,都能半斤八兩地做出來。
什麼都會點,什麼都不精。這是沈蘭最大的痛點,也許多次為此耿耿於懷。
一串糖葫蘆還未吃完,便聽見門口腳步輕動。
沈蘭先轉過頭去,看見裴昭站在門口。如竹的身影與如墨的眼神猝不及防地,撞進她微微閃動的瞳孔中。
白至秦興奮道:「阿昭怎麼才回來,快來嘗嘗這道菜!」
蕭寧戲謔道:「你沒回來,都沒開吃呢。」
裴昭先看低頭吃飯的沈蘭,頷首道:「蘭姐……我來晚了。」
沈蘭不明所以地抬起頭,「無妨,權且當你休沐。自打咱們店開業以來,一直疲於奔命,我還沒給你們過喘/息的機會。」
「當然,是因為你素來表現良好,我自然信得過。不像有些人,今日藉故逃避勞動,回頭便從月錢中扣去。」
白至秦傻乎乎地給裴昭遞過去桌上的糖葫蘆,「蘭姐做的。」
裴昭詫異地看了沈蘭一眼。小蕙迅速低下頭,嘴唇微勾。
不過也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