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下一秒,他聽到沈蘭均勻的呼吸聲。
他輕手輕腳地翻過身來,看沈蘭小口微張,眼皮緊閉,真是睡著了。
裴昭:「……」
第二日沈蘭再起來時,看見被子空下去一部分,身旁人不知何時又離開。
她伸了下懶腰,外面天將明未明,還沒亮起來。扎頭坐起來,看見桌前一張宣紙,上面畫著一個人……再準確地說,是在睡覺的她,面容沉穩安詳。
裴昭何時變得如此不學無術,怎能趁她睡覺時偷畫她呢!簡直無恥至極!
不過瞧這畫像,倒是好看得緊。跟加了濾鏡似的,沈蘭瞧著比她本人好看多了。
她沒覺怎麼,認真摺好,放到抽屜中。
沒想到一拉開抽屜——這是她常用的抽屜,昨日的《本草綱目》便是從這裡拿出來,裡面突然憑空多出一張紙來。
一模一樣的紙張,沈蘭不用看內容,也知這是出自裴昭的手筆。
什麼神神秘秘的,還特意裝到抽屜中。
沈蘭先收拾東西騰空,抽屜裡有些雜亂。她懶散地瞧一眼,放到桌前。下一刻,她的《金瓶梅》掉在地上。
其實,這些書還真不怪沈蘭。這裡書肆她也經常路過,偶爾還給老闆娘帶些點心。
某日,說什麼也要塞給她書看,說這本書這段日子正流行,賣得好,非讓沈蘭收下。
沈蘭沒法子,只好拿回來。她沒什麼文化,所以對知識分子和書本都比較尊重,順手就給扔到她這常用的櫃子中了。
現在想,肯定是叫裴昭這狂徒給瞧見了!
再看向這張大逆不道的圖,兩個交疊的身影……沈蘭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在心中問候了裴昭的各色親戚,雙手捂住發紅的臉,匆匆出去洗臉。
沈蘭走出門,試探地喊道:「少爺?」
蕭寧似乎沒睡好,臉色很是疲憊,他應聲走出來:「蘭姐,少爺他還沒起來。」
昨日光跟裴昭閒話,本質還是重色輕友的色/皮啊……
「好。」沈蘭站在蕭寧身旁,踟躕道:「我爹的事,本也不必隱瞞。你若是想同小蕙說,便說罷。」
蕭寧無言地看著沈蘭。「你自有自己的道理。『存者且偷生,死者長已矣。』過段日子,便好了。」(注1)
沈蘭沒聲響地嘆口氣。她一己之私,連累這麼多人悲慼。
等到裴昭完成心願那日,她也再沒什麼可隱藏的。思及此,卻有種模糊的壓抑籠罩在心頭。
白至秦起來後,沈蘭跟他交代幾句話,便也離去。他十分依依不捨,但也無可奈何。
接下來的這段日子,沈蘭又推行了許多新措施。她新請來幾個夥計,店中整日繁忙得緊,而自己當撂手掌櫃的夢想則更進一步。
因為小花的連鎖店深受好評,現在許多人又一窩蜂地過來,詢問沈蘭開連鎖店之事。
沈蘭閒下來便思考連鎖店事宜。按照專家理念,靈樂城中估計不太適合再多開許多家。幸而還有許多外地來,吃一口便難忘味道之人,聽說不要錢便把做的法子傳出來,也都躍躍欲試。
她同這些人進行了親密會晤。沈蘭把先行已推出的策略整理成冊,印發給每個想來諮詢的百姓,道若是看得懂,便能進一步交流。
交流的內容,主要是沈蘭同他們商量定價的價格和本土化的內容小食。
因為每個地方物價不同,偏遠地方必然要便宜些,而靈樂城裡定然要貴些。口味偏好也各不相同,可結合當地喜好,進行進一步細化。
最後敲定了離靈樂城距離適中的幾處連鎖店,店門處掛上了她的木雕像。
沈蘭當自己出差,還奔波去剪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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