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卿猛地露出驚喜的目光:確然如此!
他剛才是自己鑽進了死衚衕,腦子沒轉過彎來。
經過左明這麼一提醒,才幡然醒悟。
有了這個正大光明的理由,他以後不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去做客了?
“左明,走,回幽州!”
冀州城門,入城的人又是排長隊。
回家祭祖的人今天扎堆回城,可不就得塞車嗎?
何悠悠不著急,她喜歡在入城的時候看商隊。
現在是春天,當季的貨物都有哪些?
韓文正見母親下了馬車,自己身為兒子,當然要隨時侍奉,不能自顧自地在車上歇著。
他便也跟著下來,陪著何悠悠一起站在外頭。
這一看,便看見了優瑞堂的字號。
前後共有四輛車。
作為一個商隊,太少。
估計也就是附近來的貨,短途運輸,並不需要很大的隊伍。
何悠悠若無其事地踱步過去,向優瑞堂商隊的押車小廝問道:“小哥,你們這車上押的什麼貨物啊?從哪兒來?”
她雖然是優瑞堂的幕後東家,卻並不參與管理。
自優瑞堂建立以來,她唯一在優瑞堂員工面前露面的一次,就是跟著蕭千山領隊的那一支去幽北邊境。
因此,優瑞堂裡,除了程廷睿,便只有蕭千山小隊認識她。
那押車小廝見她是個衣著體面的良家娘子,便未多想,回答道:“這是從周邊幾個村鎮收的高粱,昨夜剛收齊,一大早就運進城來了。”
何悠悠心裡立刻就明白,這是程廷睿見了她的信,連夜行動了。
嘿,程當家真是個靠譜的人。
進城的隊伍緩緩前進。
何悠悠的馬車很快便被守兵放行,進了城。
後頭隔著幾輛,又有一輛高大華麗的馬車,緩緩停在了城門守兵的面前。
守兵一看,立時跪倒在地。
“知府大人!”
馬車裡遞出一個牙牌。
守兵只得例行公事,接過來草草看了一眼,哪敢耽擱,立刻放行。
馬車裡,一個衣著錦繡的女孩兒催促道:“爹爹,你讓車伕快些,別跟丟了呀。”
冀州知府,謝知宏,字進深。
十九歲進士及第,三十出頭做到知府,可稱得上是年少有為,仕途騰達。
“莫急,莫急,冀州街頭嚴禁縱馬賓士,他們的馬車行得不快,丟不了。”
女孩兒聽他這麼說,才略略放心。
“婉兒啊,剛才那個,就是你看中的人?”
謝鈺婉羞澀地低頭,卻未正面回答他的問題:“爹爹看他如何?”
謝知宏想起剛剛站在車窗外的女子,老臉一熱:“咳,模樣生得十分好。”
女孩兒也紅了臉:“那是,我還沒見過長得似他這般好看的。”
“就是不知道……性子如何?若是性子太要強,我怕她和你相處不來,平白惹得你不快。”
謝知宏畢竟是個溺愛孩子的父親,就算想續絃,也不想讓女兒受任何委屈。
“性子也是極好的。”
謝鈺婉想起那日,少年態度溫和,舉止有禮,面帶笑容和她說話,心裡湧起一陣甜絲絲的暖意。
謝知宏這才放了心。
模樣好,性子好,其他他也沒太高的要求。
現在,只剩打聽這女子的家世了。
“婉兒啊,你可知她家中的底細?父母兄弟是何出身?”
謝鈺婉搖搖頭。
她一無所知。
連少年的名字都不知道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