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圈子裡熟知許長尋的人都知道,他是個城府極深的人,雖然面上對誰都是客客氣氣的,但能從一窮二白走到今天的位子,必然不是靠運氣和自身實力那麼簡單,關鍵時刻除了心狠,還得手辣。
周珩輕輕眨了下眼,正想著程崎會不會裝洋蒜的搪塞幾句,掩飾鋒芒,沒想到他那邊卻忽然發出一聲輕笑。
這一笑,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程崎放下茶杯,坐姿雖然裝逼卻透出一絲凌厲,笑容倏地收了,忽然來了這麼一句:「我有個朋友,我們有著類似的經歷,都嘗到過不公,以及求救無門的痛苦。後來她跟我說了一句話……」
程崎說到這卻頓住了,隨即就在眾人安靜等待的時候,他目光一轉,輕輕落在周珩身上。
周珩與他目光一對,心裡跟著一緊,同時也感覺到眾人也望了過來。
她不知道程崎在賣什麼藥,腦海中卻跟著跳出來過去的自己。
「我有什麼資格笑,又哪來的臉哭,我的命運從來都不在我自己手上,他們都希望我死,我卻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說穿了,還不是因為我勢單力弱麼?這個世界就是誰橫誰說了算。」
周珩還記得,那是個雨天。
她身上濕了,人就站在屋簷下,看著陰沉的天,心裡只有絕望。
程崎收回視線,再度轉向許長尋,揚起笑時,這樣說道:「她說,這個世界就是誰橫誰說了算。從那時候開始,我就下了決心,要麼就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林明嬌輕嘆一聲,接道:「看來程先生真是吃了不少苦。」
程崎神色一轉,彷彿滿不在乎似的:「是在底層掙扎的人,都會吃到的苦,也沒什麼特別。」
「如今,你已經用實力證明瞭一切。」許長尋說:「展現實力,得到認可,就一定會有回報。」
程崎眉梢輕挑:「承您貴言。」
許長尋和他這樣一對,竟嗅到了一絲狼性。
這個男人如此年輕,已經籠絡了大量的人脈和資源,此人絕非池中之物。
許長尋眯了眯眼,又笑問:「聊了這麼久,都忘了問了,程先生這次來江城,是否有意大展拳腳,是否已經有了目標?」
程崎彎了下眼角,再次端起茶杯喝了口,修長的手指和茶杯擋住了他部分表情,只露出一雙不見笑意的眼睛。
「江城麼,人傑地靈,水很深,也很渾。」
隔了兩秒,程崎又垂下眼,說:「但水至清則無魚,越是渾濁,就越有操作的餘地。這裡面的門道,許董事長應該比我清楚。」
許長尋聞言,笑容微微收斂了些,只一秒,便又加深。
程崎也在此時抬眼,骨子裡那點犀利也跟著鑽了出來。
這樣的過招,林明嬌和姚家父女早已插不上話,而且若是一個理解不對,貿然發言,反而露怯。
而自始至終都保持沉默的周珩,她早已將這番互動看在眼裡,也在這個瞬間讀懂了兩人的潛臺詞。
有些話自然是不能放在明面上說,有些生意也不可放在檯面上講,既然是同道中人,也就不必兜圈子,只要心意相合,就可對上。
接著,就聽許長尋明知故問:「程先生此話何意?」
程崎拿著茶杯的手輕輕一歪,裡面已經空了,他說:「就像這杯茶,既要有精挑細選的茶王,也得有周小姐過人的手藝,這才能展現它最大的價值,令人回味無窮。」
第19章 17
插pter 17
半個小時後, 許長尋將程崎請進了書房,連同周珩和姚總一起,姚心語則和林明嬌一同留在外面。
姚心語心有不甘, 坐在院子裡生著悶氣。
她又不傻,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