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落地,他將茶杯放下,杯子已經空了。
周珩拿過杯子,又注滿。
許景昕看著水流,又道:「假使許景楓的死是有人直接動手,比如用刀、繩索之類的工具,監控一定會拍到。反過來,若是沒有人直接動手,而是事先做了定時裝置,或是預先下毒,這不僅要了解屋子的環境和許景楓的生活習慣,還要是經常出入那裡的人。」
周珩接道:「照這麼看,於真和幫傭嫌疑就是最大的。」
「可這些人為什麼要對自己的『衣食父母』下手呢?」許景昕提出疑問,「警方的調查很快就會朝教唆殺人的方向進行。其實幕後主使,才是這個案子的重點。」
此言一出,周珩不說話了,她就坐在對面安靜的看著許景昕。
許景昕目光平定,任由她打量著,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率先問道:「你要看到什麼時候?」
周珩垂下眼,似是笑了下:「我和警察打過交道,也看過電視劇和新聞,雖然我不認識過去的你,可是我相信,你曾經一定是很出色的人民警察。」
許景昕的眉頭皺起。
周珩卻在此時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望著他,說:「謝謝你的分析,接下來該怎麼做,我心裡已經有數了。」
這話落地,周珩抬腳就往門口走。
許景昕沒有接話,也沒有挽留,他只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的背影,同時回顧自己剛才都說過些什麼。
出了這麼大的事,周珩似乎一點都不慌亂,而且還很篤定。
只是她為何篤定呢?
還有她看待事情的角度,和提出的問題,也都不像是突然被牽扯進命案而做出的正常反應。
而更重要的是,她十分想弄清楚是誰指使別墅裡的人殺死許景楓,可她和許景楓並沒有感情,她甚至是不關心這個人的死活,只是單純的要梳理清楚案件,將這裡面的因果關係和幕後之人聯絡起來。
她最後甚至還說接下來知道該怎麼做了。
這種種反應和表現都說明瞭一件事——周珩知道「內情」。
……
周珩前腳離開許景昕的別墅,後腳就回了自己的公寓,而且一進門,就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機,給程崎撥了一通電話。
電話響了十幾秒鐘,程崎接了。
「餵?」他的聲音不緊不慢。
周珩上來便問:「你在江城麼,我想見你。」
「想我了?」程崎不太正經的回答,「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都多少日了。」
周珩說:「我沒心情和你開玩笑,許景楓出事了,我想見你,你什麼時候方便?」
「哦,那就現在吧。」程崎慢悠悠的飄來一句,又問:「在哪兒?」
周珩說:「在家。」
「給我半小時。」程崎道。
之後的半小時裡,周珩接了一通林明嬌的電話,這才得知,因為許景楓突然遇害,許長尋聽聞訊息後,受了刺激,如今已經住院了,好在並無大礙,需要靜養幾天。
周珩聽得出來林明嬌的焦躁和不安,也聽她提到集團裡的情況,說是和許景楓有關的部門都有些亂,而且訊息傳開的很快,所有合作方也都知道了。
為了防止訊息進一步擴散,以及在網上發酵,如今公關部正在盡力壓制。
周珩聽到這裡,心裡卻跟著生出一種預感——這件事大機率會爆,恐怕公關部根本無能為力。
在她心裡,其實早已鎖定了幕後主使,就是那個面具人,也就是所謂的她的「親人」。
假設真實的情況如她所想,那麼這個人大費周章的搞出這麼一出,一定不會雷聲大雨點小的任由事態平息。
或許,周楠申說的是對的,殺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