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珩幾乎是秒接:「餵。」
就聽陳叔說:「小姐, 我去看過先生了, 他跟我交代了一些事, 然後就休息了。可我看他的狀態不太……哎,也不知道許家人跟他說了什麼,他們來之前,他還好好的。」
周珩沒有在意陳叔語氣中的悲傷,只問:「許家父子跟我爸說了什麼?」
「先生說沒什麼,都是以前的事,還說只是閒聊。」陳叔說。
這自然不是實情,不僅陳叔不信,周珩也不會信。
這麼晚,專程跑來醫院,就只是為了閒聊麼,許家父子都不是閒人。
不過陳叔的答案,也算是給周珩提供了一點思路,既然周楠申沒有告訴陳叔,那就說明他和許家父子聊的事,是不能或者不便讓陳叔知道的。
至於具體是什麼事,就目前所見,許長尋最關心的還是周家手裡的籌碼,周楠申到底有沒有都交給她,當然不可能是直接問,多半還是以試探、博弈為主。
而許景燁他所關心的,又必須跑這一趟親口問周楠申的,恐怕就是……
想到這裡,周珩皺了下眉——多半是她的身份。
此時的周珩頭腦無比的冷靜,也不知道為什麼,待在「周珩」的臥室裡,她也能有一種心安平靜的感覺。
她逕自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此時此刻就一個念頭,那就是既然許景燁去求證她的身份,那就意味著她露出破綻了,不但引起了他的懷疑,而且那懷疑越來越重,已經到了需要證實的地步。
到了這個時候,周珩已經不再去糾結,許景燁是否懷疑這樣的問題,而是進一步思考,許景燁懷疑的點是從哪裡來的?
是因為她在某些地方太不像是「周珩」,還是因為她太像「周琅」了,這才引出了疑心?
無論是她想起的片段,還是程崎的透露,目前都證實了同一件事——十一年前她和「周珩」都和許景燁有牽扯。
而她竟然到現在才發現這一點。
如今回想起來,她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露出的破綻或許根本不止一兩處。
周珩閉了閉眼,又努力回想著過去,回想著她從歐洲回來以後,和許景燁的每一次接觸。
很快她就想到,她和許景燁訂婚那天,她去樓上找他的時候,經過了那條走廊,也就是站在那裡,她突然回想起十幾歲還穿著高中制服的自己,和一個男人嬉戲打鬧的畫面。
只是她當時並未深思,想不通十一年前的「周琅」會和許家哪個男人這樣曖昧親密。
如今再回頭一看,那男人顯然就是許景燁。
周珩保持著閉眼的姿勢,直到情緒完全平復下來,連帶思路也越來越清晰,便將上次的那段記憶找了出來,在腦海中進行反覆推演,試圖再從中找出其它線索。
也不知道是意念還是潛意識在作祟,不會兒,周珩就感覺自己好像身臨其境一般回到了那個走廊,甚至還站在許景燁的房門前。
門開了,許景燁笑著站在門邊,嘴唇動了動,似乎說了什麼。
她也在笑,隨即就被他迎進門。
然而沒過多久,門又一次開了。
她走了出來。
許景燁也很快出來了,還伸手去抓她。
但她一個回身,靈巧地躲過了,臉上的笑依然未退。
以許景燁的身高和敏捷度,要抓她很容易,可他卻也沒著急,兩人很快就玩起了你抓我躲的遊戲。
許景燁的笑聲低沉且愉悅。
她也在笑,頭髮有些亂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許景燁的唇這才落下,貼著她的耳朵緩慢的蹭著。
她喘了口氣,瞪他。
可是還沒等她開口說話,樓道盡頭樓梯處就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