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黯得到陶熠的靈魂碎片後,覺得拿這個要挾你太無恥了,就將這個碎片寄給了路軼。」
「如果路軼真的愛你,不會不把這件事告訴你,更不會一言不發地將碎片銷毀。」
「路軼為什麼要這樣做?」陶燁張開嘴唇,想吸一口氣,卻只有寒冷的水流湧入他的肺泡,留下沉悶和窒息的痛楚。
普紐瑪愣了愣,然後像是回憶起了什麼東西,若有所思地回答陶燁:
「因為規律之神恨我們。」
「哦……」陶燁看著漂浮在自己眼前的髮絲,像是無數根蜿蜒的蛇,不停拼湊出怪異的符號。
陶燁突然想起,他也曾問過路軼這個問題:規律之神是不是恨他,討厭他,所以讓他經歷這樣悲慘的人生。
可路軼分明告訴過他:規律之神永遠愛你。
普紐瑪將陶燁擁進懷裡,輕輕拍著陶燁的後背,用安慰的語氣喃喃道:
「除了我,別人都不能給你你想要的真實。」
陶燁緊咬著下唇,直到牙齒深深地嵌入自己的血肉。他感覺有淚從眼眶中脫離自己的身體,融進了無邊的水體中。
普紐瑪的懷抱確實很溫暖,陶燁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他一生僅有的短暫的快樂時光像影燈的畫片一樣,一張一張閃過他的腦海。
「陶熠再也回不來了嗎?」把下巴抵在普紐瑪的肩膀上,陶燁問道。
「你相信我嗎?」普紐瑪在陶燁耳邊問道。
盯著四周的昏暗,陶燁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能把「相信」二字說出口。
無所謂地笑了笑,普紐瑪扶住陶燁的肩膀,將他從自己的懷裡推開,盯住陶燁的眼睛說道:
「無論你相不相信我,你要相信自己。規律之神創造路軼的目的是來人間牽制我們,你有沒有想過是為什麼?」
陶燁的目光仍是散亂茫然的,此時的他就像一頭瀕臨死亡的動物,看起來沒有任何思考和反駁的能力。
普紐瑪也並沒有期待陶燁會回答什麼,繼續說了下去:
「因為他恐懼我們。我們是他造出的第一批神的靈魂,他能做到的事情我們大多也能做到。」
「包括用記憶製造出靈魂嗎?」陶燁瞳仁裡的光聚了聚,似乎從普紐瑪的話裡品味出了什麼。
普紐瑪沒有發現陶燁眼裡細微的變化,繼續說道:
「是的,只要你願意,這個世界都可以是我們的。」
陶燁沉默了片刻,臉上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他抬手拂去普紐瑪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冷冷地問:
「那現在需要我做什麼?」
普紐瑪回頭看向那團被縫在一起的靈魂,對陶燁輕聲說道:
「我們的第一步,是把這些靈魂的記憶提取出來,然後造出一個可以為我們所用的武器。」
「要我怎麼做?」陶燁把目光挪到那團靈魂上,四下打量了它一番,最終把目光的重心放在了老徐的臉上。
老徐無聲地吶喊著,似乎是想讓陶燁別這麼做。但陶燁對老徐的呼告視若無睹,甚至,他的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
此刻,老徐的內心是崩潰的。
作為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老徐在看直播的時候突然被擄到了這個鬼地方,好不容易等來自己人,卻發現自己人馬上也要投誠敵軍了。
這種感覺太刺激,也太荒唐了。在密集的水流中,老徐流下了幾滴淚,可是沒有人知道。
他感覺自己就是個可憐的小俘虜,在敵營受盡侮辱,好不容易等來己方大軍,本以為馬上就要苦盡甘來了,卻沒想到帶著全部武裝和人馬的己方大軍,是奔襲千里來送投降的。
更離譜的是,己方大將到了敵方大將的帳中,為了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