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誰告訴他的?
「你倒是淡泊名利,那我問你,假如不說就會失去這枚獎章,你還會沉默嗎?」
池萬裡說著話起身,緊接著一個尖銳的物體順著我脊骨滑下去。
是獎章。
「……」我不想說謊,「不會。」
被同學們認可和受歡迎的感覺讓我難忘。
「沒什麼丟臉,爭取權力和利益,放棄維持表尊嚴的淡泊名利,用盡一切手段和資源向上爬,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
池萬裡說這些話時,好似在唸故事的旁白。
「還記得當初我答應你去博物館做義工的條件嗎?」
我乾巴巴回答:「記得。」
「說。」
「任何你需要知道的事情都要第一時間告訴你。」
「這件事你認為我需要知道嗎。」
「需要……」
竹板再一次抽到我小腿上,這一下劇痛,我聽到褲腳撕裂的聲音,被抽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我希望下一次,不是從別人口中知道你的事情。好嗎,寶貝?」
「是。」我輕聲回復。
「比起從別人嘴裡知道你的事情,更讓我難過的是,你沒有第一時間向我求助。」池萬裡低聲呢喃,有種無可奈何的傷心感。
我的心一下子被攥緊。
「我不是你最親密的人了嗎?」
我真是個混蛋……
竹板破空的聲,又一下,抽在我側腰上,我咬緊牙關。
「吳江子,你讓我不好受,我就讓你也不好過。」
「記住了嗎?」
「是,主人。」
我這樣回答,我深知只有這個詞讓他充滿掌控感。
「再站五分鐘。」
我睜開眼,盯著桌布花紋,剋制自己想回頭的慾望,好想看看池萬裡的表情,我見過他不動神色的憤怒,目中無人的張狂,深入骨髓的自信,也曾窺探過他罕見的溫柔,但絕不曾瞥見他傷心。我感到空氣稀薄,喘不過氣來。
揉成一團的紙,梅雨天的衣服,背陰的角落,粘稠又失落的傷心,比他酣暢淋漓抽我一頓還難受。
「對不起,哥。」我皺皺巴巴地低頭道歉,眼淚砸到地板上。
池萬裡扒拉我身子轉過來:「真哭了?」
我抹去眼淚,抬頭看他,卻發現他一臉得逞樣兒,失落個毛線球!
「你騙我?!」我控訴。
池萬裡完全沒有被拆穿的罪惡,反倒笑著掐我臉:「騙你怎麼了,就你最好騙。」
晚上我在被窩裡還憤憤不平,這個人越來越壞了,他放棄了純粹的武道,雙修精神攻擊,殺人誅心。
期末考試為期一天半,週四早上大家分別進入各自考場,我們的座位都是按照上次考試排名排序,我的小夥伴們分別佔據第一和最後一個考場,我自己在中間考場奮鬥。
中午大家在食堂集合,王思怡還帶著歷史筆記看,整個人處於精神亢奮的狀態,薯條沒沾上番茄醬都不知道。
周婉婉則是自信滿滿:「我這次肯定行!」
「是不是大哥給你畫的重點都考了?」
「不光這樣,」周婉婉搖頭晃腦,「楚天寫語文的時候睡著了,作文沒寫完就交上去了。」
不愧是楚天啊。
我看向對面,池萬裡和楚天正在吃飯,周圍全是女生。自從他跟鹿淼淼分手後,我校少女鬥志昂揚,正說著話,有個女孩給他倆一人一杯沙冰。
兩人笑著道謝,池萬裡對女生一向保持社交微笑,除了在大哥面前開足嘲諷。
周婉婉道:「三班學生會的,從前鹿淼淼跟班長還沒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