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我們現在是假扮!」老太太反覆強調,「你得克服,不能因為你壞了大事兒。」
王老先生躊躇好一會兒,還是點頭,艱難的試探出聲,「閨,閨女。」
「對了,再自然點兒。」
「閨女。」王老先生眼睛一閉,大聲喊了出來。
老太太笑眯眯的對於隊長和鍾毓秀道:「於隊長,鍾同志,你們看這樣行不行?」
「行,王老先生是父親,可以嚴肅一些;老太太是母親,更親近和藹一些就成,補足王老先生的不足。」到底是可以忽悠過去。
王老先生鬆了口氣,老太太去看鐘毓秀和顧令國、方國忠,「閨女,咱們家你最大,你是唯一的姑娘;在火車上都聽你的,至於你那兩個哥哥,不用管他們。」
老太太突破了界限倒是適應良好,王老先生還在別彆扭扭的,總覺得這麼喊,虧心。
「還是娘對我最好了。」鍾毓秀笑著上前挽著她的手臂,「娘,哥哥們太嚴肅了,雖然不討喜;不過,在外面還是要給他們面子的,男人都要臉面嘛!」
「對,我閨女說的對。」
一切適應良好,解決了兩位老人在言語上開口艱難的問題,一行人提著行李跟著於隊長往外走;到了屋外,門外聽著一輛小車,就這一輛車,依舊是鍾毓秀、王老先生老兩口、顧令國坐車,外衣的例外,方國忠也被安排在了後座。
於隊長負責開車,而跟在於隊長身邊的三名隊友則是回去換一身衣裳再趕去火車站;駐地派出的人一早便趕往火車站,路途上也有安排人。
於隊長將車子停在火車站外,一個比較偏僻的位置;然後,他不方便出面,就讓鍾毓秀等人提著行李自己找地方吃飯,他要去跟火車站裡的人,剛到火車站的隊友們對接。
顧令國幫著王老先生提行李,鍾毓秀手裡也提著一個裝著她換下來的衣裳的小包裹;王老先生手裡沒有,老太太被方國忠背在背上。
這麼一行人,只要不知情的人都會認為,他們是一家自認;兩個當兵的兒子,帶父母去部隊,而年歲小的鐘毓秀一看就是妹妹。
「鍾小妹,你手裡的也給我提吧?」
「不用,我提得動,這麼點兒東西又沒啥重量。」口音隨之有了點點變化,只是,她的口音還是偏上京那邊的口音;與g省的口音相去甚遠。
這麼一來,既然發現了問題,她打算少說話。
顧令國跟方國忠在鄉下長大,家鄉口音與g省有些相似,倒是不用刻意偽裝;王老先生跟老太太二人是地地道道的g省人,口音是最接近的。
「我們先去吃飯,等會兒再去火車站趕火車。」
「好。」毓秀抬頭看向兩位老人,「爹,娘,你們累不累?要不要歇會兒?」
「不累不累。」縱然知道這份關心是虛的,王老先生跟老太太心口還是湧動著難以言喻的感動。
多少年沒人對他們這麼關心了?
從被抄家那一刻起,他們受盡了白眼;回來之後一直處於厭世狀態,特別是,還有一對不孝兒子兒媳時不時上門找不痛快,那就更厭煩了。
顧令國笑道:「那我們先去吃飯,小妹和爹孃中午想吃什麼?這會兒快正午了。」
「隨便吃點,麵條包子饅頭都行;買點兒到火車上吃,火車上的東西不好吃還貴。」老太太出口之言便是已經將自己的情緒和感情代入進去了。
「對,你娘說的對,吃完了多買點裝上。」
王老先生點著頭,很贊同老伴兒的做法。
顧令國笑著剛要應聲,毓秀便開了口,「娘,這麼熱的天兒,放久了能行嗎?買了也放不了;還不如到火車上看看能買到些什麼吃的,比吃餿的酸的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