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媳婦,你抱著孩子和爺爺到旁邊坐會兒。」嚴如山開了口,順便將孩子交給她。
鍾毓秀接過來,在兒子胖乎乎的臉蛋上親了一下;陡然聞到了一股子酸味,那是久不洗澡造成的,這才想起來以前忽略的一點,他們已經好多天沒洗澡了。
天兒熱,在火車上擠來擠去的,還沒發洗澡;身上要麼有淡淡的酸味兒,要麼有汗味兒,總之不好聞。
「爺爺,到旁邊坐會兒,登記好了安排房間,我們上樓洗洗好好睡一覺。」丟開心裡那點尷尬和羞赧,鍾毓秀佯作坦蕩的對老爺子說話。
嚴國峰似乎沒聞到這些異味兒,又或許,是習慣到習以為常了。
想想也是,老爺子行軍出身,一路走來吃過的苦,經歷的場面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坐,你別站著,有大山在你該歇就歇。」
「咱們一起。」話落,老爺子無奈一笑,更多的是高興,「你這孩子,怎麼還這麼多講究,都坐都坐。」
兩人到旅館大廳一角的長椅前坐下,王大丫和龔招娣提著行李在原地沒動;顧令國和方國忠倒是跟了上去,他們的任務是保護好鍾毓秀,出門在外,鍾毓秀去哪兒,他們跟到哪兒。
禮記禮真禮明又到了一個新地方,眼睛發亮,看的忙不過來;不管誰抱著他們都不挑,三雙大眼睛活乏靈動,眼中滿是好奇、疑惑、天真無邪,胖乎乎的小娃娃,格外奶萌。
嚴如山從顧令國和方國忠提著的包裡拿出了一家人的戶籍,其中包括三個小娃娃的戶口;顧令國、方國忠的是身份證明,其實也不是身份證明,就是個工作證。至於王大丫跟龔招娣,她們兩人的也是戶口。
將所有人的戶口和工作證收攏,嚴如山到櫃檯前辦理了兩間雙人,一間三人,一間單人間;拿到鑰匙,一行人上樓安置,單人間是給老爺子的,他可以帶著其中一個孩子一起睡,也可以一個人睡。
三人間是給顧令國、方國忠跟馮正的,出門在外,嚴如山和鍾毓秀都不放心馮正一個人單住;顧令國和方國忠自從來保護鍾毓秀開始就是一起行動的,為了方便二人,又能看住馮正,就給他們開了一個三人間。
兩個雙人間,嚴如山和鍾毓秀一間,王大丫、龔招娣一間;至於孩子跟著誰睡,還得再商量一下。
一行人各自安頓好,收拾好行李,又洗澡洗頭全身清洗了一回;這才在老爺子住的單人間匯聚,王大丫和龔招娣率先開口。
「嚴老,嚴先生,鍾同志;我們帶禮記他們帶習慣了,還是讓禮記跟我們睡吧。」帶孩子沒習慣的人,一夜都別想睡好。
她們倆是常年帶孩子的人,帶過的孩子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加上現在這三個已經遠超十位,正因為她們知道帶孩子有辛苦,時間一長,為了生存,為了生活,她們已經有了強大的自我調節能力。
調節能力強,是她們這一行必須適應的;若是適應不了,這一行就不好乾,還會覺得痛苦。
鍾毓秀含笑看了看她們,道:「以往我們忙著,辛苦你們了;今天開始,讓孩子跟我和嚴如山睡,我們做父母的不能真的甩開手不管他們,空下來總要和他們多培養培養感情。」
她是這麼想的?
嚴如山凝視著她,從她俏麗的臉上看到了認真和堅定,內心的不願與她的意願碰撞;面對她時,他總是不由自主的後退妥協,不想看到她臉上出現不高興的情緒,皺眉也不想。
王大丫敏感察覺嚴如山的異常,再看鐘毓秀好似無知無覺,一時不知該繼續堅持還是該順著鍾毓秀的話說下去。
龔招娣較之王大丫更不適合應酬,她就更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顧令國和方國忠笑了笑,拉著馮正道:「嚴老,我們先回房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