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初他們在河面上行駛了近一個月。 船上儲存的吃食頂多能再堅持五天,而茫茫的河似乎沒有盡頭。 不,眼前漫無邊際的水面已然不是和哥,而是汪洋大海。 隨著行駛的時間越來越久,距離河岸也越來越遠。 從初始的寬窄河流,河流越來越大,數目越來越少,直至成了眼前一片汪洋。 海水環繞,未曾見樹木。 黃子初凝重的凝視眼前的汪洋,即使心焦,即使焦頭爛額,然並沒有在他臉上表現出來。 自從陸長恭消失之後,船上的人,似乎把他當成頭兒。 他們樂於聽他的話,黃子初當然替陸長恭擔起這個責任。 他可以不管船上任何人,但鄭婕陸長冀陸秋靈卻是他的責任,直至陸長恭迴歸。 “玄逸,鄭姨精神狀態還是那樣嗎?”說到鄭婕,黃子初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 從上次他罵了鄭婕之後,她是不再尋死覓活了,但她已變得沉默寡言,一個毫無存在的人。 她最喜歡做的一件事,便是坐在船的最高處,一坐就是一整天。 而陸長冀則坐在她旁邊陪她一日。 大多數時候基本都能在那裡看到她,但他在朝食間會下來幫忙。 偶爾還會以陸秋靈和陸長冀互動,畫面似乎很溫馨。 在兩姐弟面前,鄭婕又是個溫柔賢惠的好母親。 會給予兩個孩子很多的關心與關愛。 沒什麼事兒,總是坐在那兒。 黃子初知道,她在等,等他的骨肉回來。 如此,只要鄭婕不尋死覓活,只要他愛護兩個孩子,他也就由著她去了。 她期望陸長恭快點回來,或許只有如此,鄭婕的靈魂才能迴歸。 再多的勸說也不如她自己想開。 玄翼無聲點頭。 “既然如此,你就多看顧著點吧。”黃子初是真的沒辦法了。 此種結果或許只有等陸長恭回來才能有所改變。 “公子唐鵬,江鴻他們過來了。”玄意看著遠方由遠而近的幾人,輕聲提醒。 黃子出點頭,旋翼邊明瞭的退了下去。 “黃公子,可讓我好找。”唐鵬人未到聲先到,聲音先到,似乎很著急。 只見唐鵬行色匆匆,腳步慌亂的朝他而來。 而江鴻也不遑多讓。 黃子初凝了凝神,看著由遠而近的人,問,“何事如此慌張?” 剛剛還慌亂的唐鵬,忽聞黃子初詢問,又見他形色凝重,霸氣外露。 他不由自主的怯場,只聽撲通一聲,唐鵬在黃子初跟前跪了下去。 黃子初眼尾挑了挑,忽然沉重的思緒被唐鵬行此大禮弄得哭笑不得。 “唐解人倒也不必行如此大禮。”黃子初話語含笑,打趣唐鵬。 唐鵬這人,委實有意思,只要與他相處,總會不由自主的雙膝跪地 初始黃子初不得其解,後見他屢次見他,總會來此這麼一出。 唐鵬看見他真的是腿軟。 不然咋會一見他就撲通跪下呢? 唐鵬迷之行為給黃子初帶來不少的解乏,倒是讓他在河面上的生活變得有趣。 唐鵬偷看黃子初一眼,他的臉色也柔和了許多,便假裝淡定的起來了。 無視旁人的嬉戲,捏了捏大腿,強裝鎮定,說:“此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左不著山右不著林,眼前是沒有邊際的汪洋。” “而我們所儲存的食物已所剩無幾。” 唐鵬偷偷瞄黃子初一眼,見他沒有任何的反應,小聲呢喃道: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唐鵬等了又等,安靜,是一場無聲的廝殺,就在他以為黃子初不會理睬時,黃子初倒是風輕雲淡說,“所以呢?” 唐鵬:…… 所以呢? 唐鵬簡直要氣死了? 他們一千多人即將被活活餓死,葬身以此了,他居然毫不在意,又輕描淡寫的說,所以呢? 他唐鵬可是護送流放的解人,什麼時候官差要看流放的臉色了? 官差理應吆喝五六,肆意妄為,不聽話的‘流犯人’就該被皮鞭伺候。 一如陸老夫人哪一大家子,但凡惹他不高興,拖累行程,他眼也不眨的皮鞭就招呼過去了。 如今,陸老婦人一大家子不再,他倒是不敢肆意妄為了。 一想到哪一大家子,唐鵬沒來由的的感到惋惜。 要是陸哲陸瀟那個偽君子在那該多好。 相信在陸哲陸瀟的前車之鑑下,這些人不敢再把他這個官差當擺設。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