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小姑娘說要歇息了,寧奕馳抱起她就走,吩咐跟出來的菘藍:「回到侯府之前,小姑娘夜裡跟著我。」
明知道侍衛們都在,那小賊剛跑回去也不會這麼快就膽敢再來偷,但看不見小姑娘,他怕是夜不能寐。
菘藍雖然捨不得自家姑娘,可也知道姑娘跟著世子爺才最安全,她應是,回屋給小姑娘取了一套薄被,交給常山。
就這樣,從早到晚,小姑娘就只能在世子爺他老人家的視線範圍內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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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之後,待小姑娘休息得差不多,寧奕馳找周家舅舅攤了牌。
說他要把孩子帶走,帶回揚州。
周家舅舅一愣,隨即央求道:「世子爺,您得把舟舟留給我,舟舟是家妹唯一的孩子,我想按照家妹的遺願,看顧著她長大。」
寧奕馳直言不諱,毫不客氣:「你護不住她。」
這話實在戳心窩子,周家舅舅一噎,自責得再次落淚。
小姑娘被寧奕馳抱在腿上,小手在他手心摳了摳,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對舅舅說話婉轉一點兒。
寧奕馳緩和了語氣:「周老爺,把舟舟偷走的那個小賊,乃是陳國的九皇子,在陳國權勢極大。我把舟舟帶回來之際,他曾放言會再來找舟舟。」
「貴府雖說可以加強守衛,但舟舟日後總要出門,若是那小賊成心來偷,防不勝防。此地離陳國太近,若當真被他把舟舟偷去拐到了陳國,想再把舟舟抱回來,當真是難上加難。」
這話句句在理,但是周家舅舅就是捨不得外甥女,一個成年大男人捂著臉一直掉淚。
看舅舅傷心難過,沈靈舟眼淚汪汪地也想哭。
她順著世子哥哥的腿出溜下來,走到舅舅面前,抬起小手給他擦著眼淚:「舅舅不哭。」
「我的舟舟啊!」周家舅舅把小姑娘抱起來,嚎啕大哭。
他捨不得,可又沒辦法。他暗怪自己沒本事,一個知府都可以無故把他刁難成那般,他又如何能和一國皇子去對抗。
等周家舅舅哭了一陣冷靜下來,寧奕馳再次開口:「舟舟同我回去,你放心,我定會護好她,侯府也萬不會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若是得了空,我會帶著舟舟回來福州探望。鎮遠侯府的大門也隨時向周家敞開。」
好話壞話都擺在了面前,周家舅舅實在是沒有理由再去阻攔,只是不停地抹淚。
周家舅母這次也是嚇慘了,她和舟舟娘親,姑嫂二人之間的關係一向親厚。
孩子丟了的那些天,她同樣自責無比。若是萬一孩子出個什麼差錯,她到了地下都無顏去面對舟舟娘親。
她沒有女兒,早就在心裡把這個胖乎乎又可人的小外甥女,當成了自己親生女兒,心中早就給小姑娘的未來做好了規劃。
也著手在給小姑娘置辦家底,鋪子已經選好了幾間,給小姑娘出嫁用的拔步床也已經在挑選木料……
本來是想著,年底就能給小姑娘置辦出一份像樣的家底,哪成想,出了這檔子事兒。
可她再捨不得小姑娘,也深深知道,什麼都沒有小姑娘的安危重要。
回頭等風頭過了,那個什麼陳國九皇子把小姑娘忘了,再把孩子接回來便是。
周家舅母想得通透,和大兒子周銘對視一眼,兩個人上前,齊齊勸慰周家舅舅。
無法,周家舅舅終於鬆了口:「那就有勞世子爺代為照顧舟舟,回頭我會安排伺候的人一同跟過去。」
他們周家的姑娘住在鎮遠侯府,到底只能算是借住。銀錢上,伺候的下人們,他們自家還是要準備齊全,不能叫孩子沒了底氣。
寧奕馳本想說不要,鎮遠侯府又不缺這些,可還沒等他開口,就被小姑娘拿指甲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