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在外面轉了一天,回到客棧時,正巧有兩個夥計從外面回來,蘇瑾聽見他們對掌櫃道:“這仁醫館不肯降價,什麼仁醫館,我看簡直是黑心醫館!”
“哼,說他們是醫館都是瞧得起他們,分明是黑心商人!”
蘇瑾聽著他們口中的“仁醫館”有點熟悉,再仔細一想,那天在白橋鎮外看見齊珉時,他不正是從一家醫館內出來的嗎?
那家醫館,似乎就叫“仁醫館”。
“可憐那些百姓,現在得了這個病,在赤霞村裡耗著,就是白白等死!”
“行了行了,話那麼多,這種事你說了又沒用,幹活去吧。”
蘇瑾便悄聲離開。
上樓後,開啟房門的那一刻,楚雲琛赫然轉身瞥過來,蘇瑾清楚地感覺到了楚雲琛的目光,肅殺而帶著銳意,就如同他們第一次在牢中相見那樣。
但在看清來人是蘇瑾後,便又褪去防備,一雙冷冽的眸子映出柔和的光影。
“回來了。”
“嗯。”
蘇瑾走近,蹙眉道:“王爺身上有酒氣?”
還有......血腥氣,都是很淡的,夾在皂角香裡,尋常人聞不出來。
只是蘇瑾的嗅覺異於常人而已。
楚雲琛挑眉,“本王已經沐浴過了。”
蘇瑾沒說什麼,楚雲琛又道:“這些氣味都是在里正的家裡沾上的,本王只是有話和他說才略坐了一會兒。”
里正?蘇瑾抬頭,里正是這裡的一鎮之長,楚雲琛來這裡的事雖然沒有特意掩蓋,但也並未張揚,里正若無特殊原因,怎會邀請楚雲琛去家中參宴,又怎麼會沾染上血腥味?
蘇瑾不知想到了什麼,擰著的眉頭沒有鬆開,“出什麼事了?”
楚雲琛聞言,轉身望著窗外暗下來的天色,淡淡道:“朝中人心不穩,這一點自皇兄即位後便一直在努力平衡,但還是有人心懷鬼胎,蠢蠢欲動。”
蘇瑾心中一跳,難不成真的是她想的那樣?
“白橋鎮上的異國人,比楚國京城裡都要多。”
一個邊陲小鎮,就算是作為貿易往來的必經之地,也不該有如此多的異國人潛伏在此。
除非他們別有所求。
“若不是因為鎮上流行起時疫,有些人的屍體上被看出端倪,他們也不會露出馬腳。”
蘇瑾知道楚雲琛在這裡有自己的探子。
“時疫?”
蘇瑾想到剛才回來時有人說起時疫二字,她問楚雲琛:“屍體在哪裡發現的?”
楚雲琛唇線抿得很直,“一個叫赤霞村的村子。”
赤霞村。
蘇瑾喉嚨一緊,她的手下意識地摸到了自己腰間的柳枝,雖然她早在折下它時就用了藥遏制了它自帶的藥性,但她還是心中陡然升起一種緊張來。
她是不在意這些毒性的,一來她鮮少有攻克不了的毒,二來她這條命也不太值得她珍視,但楚雲琛不一樣。
齊珉最好沒有動過用柳枝傳播時疫的念頭,不然不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楚雲琛,蘇瑾一定要讓他百倍償還。
“此事和齊珉衛衍他們有關,對嗎?”
楚雲琛抬起眼皮,淡淡地嗯了一聲。
蘇瑾發出一聲長長的喟嘆,喃喃道:“他們未免太自不量力了,衛國皇室分崩離析,齊國又國勢衰微,難道光憑這些蠅營狗苟的伎倆就能贏得戰爭勝利嗎?”
光明正大地開戰自然是不可能,他們能做的,無非就是像衛衍先前所做的那樣,向楚國內部派細作竊取機密,再利用某些人的私心雜念誘其倒戈,可現在,楚雲琛顯然已經知道了一切。
他們是怎麼想的,竟以為自己可以在這位羅剎殺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