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人看起來只是疫病突發,病情嚴重,可蘇瑾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而隨後發生的事很快驗證了她的觀點。
新研製出來的方子對九成以上的病患都有起效,但給他們三人喝下,並無任何好轉,其中一人甚至面如金紙,已然是將死之兆。
蘇瑾聽見身後一些醫者的竊竊私語:“怎麼會這樣,我們鑽研出來的方子失效了!”
“怕不是真的出現了新的疫病!”
“這不可能,”又一人反駁道:“他們身上的症狀雖然強烈,但與之前病患的症狀是相似的!”
蘇瑾讓五月把用最初的方子熬製的藥拿來,但有人阻止道:“不行,那方子之所以被新的方子所取代,就是因為在藥材配比上有漏洞,根本不適宜治療病情如此嚴重的病人。”
對於他們這些行醫用藥力求穩妥的醫者來說,這樣做太過於不合常理,可他們不知道,蘇瑾本就是個不合常理的人。
“諸位。我知道大家的意思,可大家也看到了,我們如今改良後的方子對他們不起效,我之所以選用原方,是因為我懷疑他們的疫病與如今流傳的疫病乃同根同源卻不同種,所以推斷用原方效果會更好。大家也看到了,若再不服藥,不出一炷香的時間,他們必死無疑。”
言下之意,不用藥也是死,用了藥,好歹還能死馬當活馬醫。
“你怎麼可以這樣罔顧他們的性命!”
“那您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嗎?”
蘇瑾冷靜地問。
對面安靜下來,顯然,他們也知道蘇瑾說的是對的,只是古往今來沒有這麼做醫者的。
“醫者的責任是治病救人,而不是在病人生命垂危的時候想著用他試藥。”
帳篷外的簾子被掀起,蘇瑾聽見這個聲音,眉心動了動。
眾人隨著聲音朝外看去,門外站著的是宋維,幾日的奔波已讓他失去了在京城的閒適感,連白頭髮都長了不少。
原來宋維也來了,他是德高望重的醫者,楚雲琛的人不能貿然攔下他。
而宋維後面的人,便是剛才說出那句話的人,蘇瑾與他的視線隔著一眾人交匯,捕捉到了他眼中那一絲晦暗不明的情緒。
秦知煥,或者說,齊珉。
他作為始作俑者,就這樣出現在了這裡,以一個醫者的身份,大言不慚地指責她。
見蘇瑾神色依然不變,齊珉又揚聲道:“蘇醫女也是醫者,難道不懂這個道理麼?”
“是啊,你不配為醫者!”
人群中有人指責道。
五月一聽便炸了鍋,她本就看不慣這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一聽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忿忿不平道:“瞧您老人家這話說的,配不配當醫者,難道不是看能不能治病救人嗎?那麼多被蘇醫女從鬼門關救回來的人,他們都對蘇醫女感激得不得了呢。身為同行,你嫉妒蘇醫女我能理解,畢竟技不如人嘛,但也不能這麼齷齪吧,說句實話,就算在座的各位都不配當醫者,蘇醫女也不會不配!”
“還有門口那二位,這麼喜歡對別人評頭論足,怎麼不評價評價自己開了多少藥,救了多少人呢?”
五月的嘴像是過年的鞭炮,一口氣不停歇地說了一通,饒是蘇瑾暗中扯了她的袖子,也沒能阻止她把門口的宋維也罵了一遍。
宋維可不是什麼寬宏大量的人,他面色早已變得不好看,蘇瑾趕在他發作前說道:“大家的意思我明白,無非是覺得方子不行,法子不行,或者我不行。大家這樣顧及病人是好事,幸好我剛剛為病人施了針護住了他們的心脈,體質好的如今應該有一絲意識尚存,我們不妨問問他們的意願。”
眾人愣住,蘇瑾這樣做,顯然是打定了主意要按自己的法